第36章(2 / 2)
"方子是没错的,你要想用,自己抓药去,不过别在医院抓药,你去其他地方抓。""医院有什么猫腻?"
“医院能有什么猫腻,你想的太多了。”
宋金阳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
谭文森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他就不费功夫了。谭家又在熬新的汤药,隔壁邻居私下说,这个汤药味道和以前不一样喝了三副药,左美红感觉身体有力气多了,就去问她爸要方子,她自己的去抓药。"不用你去,我去医院的时候给你带回来就行了。"
左仁德去医院送药材的时候,新抓了十副药。
护士在忙活的时候,左仁德给空了的药柜子里补充药材。
右下角最边角的那个药柜,装着几样不常用的药材。
“哟,这几样药材都回潮了,我重新给换上。”"行,你换吧。"
抓药的护士隐约记得,左下角那个药柜子里,好像只给一个病人抓过。就用了那么一点,一大柜子药材都用不得了,太浪费。
"左师傅,这些药材回潮了,晒干后还能用不?"
左仁德利索地把回潮的药材装布袋里: "不能用了哦,都 回潮了,指不定还长霉了,哪能给病人吃。"
给药柜子添补好药材,提上新抓的补药,左仁德笑着走了。
换出来回潮的药材,全都被左仁德扔进灶台里烧成灰,带回家的补药留下一半自己喝,另外一半给闺女送去,
左美红喝了补药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邻居见她气色好,跟她打听药方,左美红推说她也不知道,她手里也没有药方。邻居只当她小气。
左美红对谭渊还是不错,得了好的补药,她分给谭渊半碗。
谭渊皱眉: "好好的人喝什么药,身体都喝坏了。"
左美红娇俏地捧着脸颊: "你看看我的好气色,我这是喝坏了吗?"
谭渊被她逗笑了: "知道你好看,行了吧。"
左美红轻哼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敢出去找小姑娘,我可不是你前妻那种软脾气。"
"好好的,提她干嘛。"
见谭渊不高兴,左美红扑过去:“对不起嘛,我这不是担心你不喜欢我了嘛。”
谭渊捏着的她的下巴: “你就作吧。”
两人拉扯来拉扯去,最后亲到一处去了,卧室的大门砰地关上。
左家老两口也跟着喝补药,喝了几天后,两人都觉得身体好了一些。
"关晗之还是有些本事,可惜脑子不聪明,叫人斗下去了。"
“他们关家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好药方吧。”
祖上出过御医,关家人手里指不定有皇帝皇后用的养生方呢。
“咱们可以想办法弄几张过来,这都是传家宝。”
左家人想从关家人手里弄方子,这个时候,关晗之已经坐上了去西南的火车,关晗之家人也在火车上。
欧成海笑道: “说起来咱们都是初次见面,还不太熟悉,不过以后我们都是邻居,天天见面,肯定会熟悉起来。"
欧成海知道关家和梁家的关系,欧成海主动介绍他和粱远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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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晗之儿子问: “去那儿,我爸爸还会被关起来吗?”“哈哈哈,肯定不会,他们还指望作你爸爸当大夫呢。”关晗之望着小儿子笑,扭头问欧成海:“他们村里没有大夫?”"有,还不止一个呢。不过嘛,人才不嫌多。"
欧成海现在真把自己当叶家村的人,把叶家的事情放在心里。
到了玉竹县后,欧成海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带着关晗之去汽车站坐车,去叶家村。走在玉竹县的大街上,关家人好奇地到处看,玉竹县大街上居然没有人。就算是有人,也是来去匆匆,赶时间办事的样子。
坐上汽车后,欧成海问: “玉竹县安稳吧。”
关晗之点点头。
"现在玉竹县的县长是叶家的叶文正,那个小伙子我看好得很,有他在,你们可以安稳过日子。"
可不是看好嘛,不看好也不会为叶文正当上继任县长费心费力。
家族!
关晗之突然想到家族两个字。
如果他的家族足够强盛,或者和叶家一样偏安一隅,是不是也不用受这些罪?关晗之和欧成海这样的家庭不一样,他们关家和叶家一样,都是有家谱传承的人家。他们关家人的处境和叶家相对照,关晗之的感受就更深一些。
到了叶渠公社,欧成海带着关晗之去公社办公室找叶伟: “我给你带了一群中医大家来,赶快来迎接。"
"这位,关晗之!"
叶伟赶紧站起来,看了关晗之一眼,又看向欧成海: “哟,您去首都一趟,还惦记着咱们呢。”"惦记得很,见到人才就走不动道,就想给你们请过来!"
"人家祖上出过御医,来这儿之前在首都中医院当院长。"欧成海凑到叶伟耳边说悄悄话。叶伟看关晗之的眼神如同看金娃娃一般,立刻伸出双手: "关院长,欢迎欢迎!"
嘿,这狗腿模样!
关晗之笑起来,和叶伟握手。
不说别的,至少叶家人对人才很尊重,这就足够了。
有关晗之一家加入,叶家原本准备的中医馆顿时有了小医院的架势。章家父子俩很高兴,有人切磋交流,这才有进步嘛。
开始还不熟悉,大家都挺客气。
渐渐熟悉起来后,两家人互相交流医术,交换医案看,碰到观点不同的医案,老章和关晗之两人吵的面红耳赤。
开始的时候吧,叶平江作为叶家代表,站在一边还不好上前劝。他都听不懂两人在争论啥,怎么劝?
只能上前拉架,叫他们别吵了,老章和关晗之都叫他起开!叶平江:"
我发誓,我叶平江以后一定发奋图强,成为一大中医大师,以后你们俩见了我都要顶礼膜拜、尊敬有加!
“你过来!”
被老章喊,叶平江丢开心里的碎碎念,赶紧上前伺候着。叶平江是个想得开,学手艺被师父骂两句都是轻的,这点嫌弃,才哪儿到哪儿。
叶平江拿出学习的精神,每天早早去医馆开门,等章家父子俩和关家人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打扫干净了,桌上还放着刚泡好的热茶,正是适口的温度。
老章和关晗之都是高阶大夫,徒弟们这些殷勤他们都享受惯了。
落难一遭,在这个偏远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两人顿时生出无限感慨。两人境遇相同,对视一眼,生出惺惺相惜之意。惺惺相惜也就那么一会儿,谈到医术,意见相左的时候,该吵还是吵。
俗话说,理越辩越明嘛!
两个大夫吵架,引经据典翻医书,以叶平江为首的学徒们都乐了。赶紧记在小本本上。
叶平江不经意地给两人添茶,多说点,别吝啬口水,水不够我给你们再加!听说村里医馆每天吵吵嚷嚷很热闹,叶南音好奇,下山去医馆看了眼。
第一次看到关晗之,以及关家其他人,每个关家人身上都披着一层薄薄的功德金光,连最小的孩子身上也有。
这说明,祖上积德了!
叶南音回家前跟爷爷说: “关家人不错!”叶平川笑: “我瞧着也是个不错的。”
平时瞧着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碰到医术问题一步不让。这样赤忱之人,不大可能是坏人。外面闹得越厉害,叶家村攒的人才就越多。
随后,来叶家村请人的,办事的,叶家村越来越热闹。
叶定国作为大队长,还是非常有责任感,他去问他爹: “什么时候弄个农学专家过来,种地也是咱们叶家的根本啊! "
"谁认识农学专家你找他去,你问我要,难道我就能给你变出来一个?"被亲爹骂了一顿,叶定国不死心,他去找彭振出主意。彭振认识的人多,但是大多是政商界的人,搞技术的他还真不认识。
“回头我写信回家,叫人帮你打听打听。”
"行,多谢了!"
"不用客气!"
彭振写的信寄回上海家里,彭家人还没收到信,就做出要逃难的架势。家里东西藏的藏,送的送,除了床架子和桌椅板凳,其他摆件几乎都没了。
这都几个月了,大家慢慢习惯这种氛围,稍微放下心来的时候,破/四旧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一些老物件又遭了一次灾殃。
除了家里的旧物件之外,道观寺庙这些刺眼的代表,又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龙虎山的道士们因为早做准备,早前疏通了关系,安安稳稳度过了最闹腾的两个月,等到八月就不行了。
闹事的人越来越激进,他们进不了龙虎山,就把点燃的火把、稻草往龙虎山里面扔。龙虎山的宫殿基本上是木结构,又是天气燥热的八月份,一点就着。
距大门最近的一个宫观被点燃,即使第一时间扑火,宫观也被烧得面目全非,黑黔毁一片,殿内供奉的神像,以及各种绘画雕刻都看不出原样。
好多老道士被气得直掉眼泪!
老道士哭,小道士也跟着哭,张守一和张抱朴师兄弟俩赶紧劝住。"现在还不是哭是时候,大家先别忙。"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瞪张抱朴: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是哭的时候,难道要等到道观都被烧了再哭?"
张守一连忙劝: "师弟年轻说话不过脑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也是着急,没其他意思。"
老道士哀叹一声:"三清祖师在上,快救我们一救!"
龙虎山遭殃,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如果在深山老林,或者有足够的威慑力,那还是有希望躲过一劫。
比如断头山刘家,开始的时候有人往山上冲遭遇鬼打墙,刘珉关了人三天三夜,把人吓破了胆才放下去。
这回再来,那些闹事的自 觉避开断头山,找的借口是上山的路不好走,容易迷路。见到刘家被放过,一些人瞅准了机会,晚上去刘家拜访,想在他们家存放一些东西。刘家兄弟都同意了。
破/四旧的浪潮传递到偏远地区,县城闹起来,公社里的一些好事者立刻响应。叶渠公社他们不敢去,在自己家公社闹一闹还是敢。叶渠镇外面的那个寺庙,老和尚见事情不对,立刻提着斧头去墙角劈了土地公和土地婆座下的两
个童子,丢到进出叶渠公社的大道两边。
丢的时候老和尚还念念有词: “您二位既然跟着土地公和土地婆婆享受了这么多年信众的香火,二位,你们为咱们这一方安宁出力的时候到了!阿弥陀佛!"
老和尚天刚亮就下山扔童子,等天亮叶定山他们去巡逻的时候,看到路边的两个童子,都笑疯了哟,哼哈二将有伴儿了吧!"
“再这么闹下去,下一回遭殃的是谁?”“我猜是观音坐下的两个童子。”"我就不一样了,我猜是十八罗汉,怒目金刚!"
嘿,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们还闹,金刚也要怒目了!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借机闹事,被包装成造/反有理,一些地痞无赖冲进人家里一顿□口,左家这次遭殃了。左仁德在单位办事,听说自己家被砸了,气的操起门口的扫帚就往家里冲。
等左仁德冲回家,人都砸完了,连厨房的铁锅都破了个洞、床上的棉衣棉被扔大街上任人踩踏,脏污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左仁德见人就打,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躲开,跑出门一哄而散。
见闹事的人跑了,邻居家的人过来看情况: "老左,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人了?"左仁德气的脑仁痛,一手扶着大门,一手拄着扫帚。
"老左,你怎么了?"
邻居见他好像站不稳似的,连忙一手扶住他,没扶住,左仁德一下倒地上没起来。"老头子!"
左老太太冲出来,刚冲到眼前就晕倒在地。好家伙,两个人都晕了,赶紧把人送医院。
"你们谁,去教育局家属院通知左美红,就说她爸妈晕了。"
左美红跑到医院,老 两口已经醒了,她妈躺床上又哭又骂,她爸一脸愁容不说话。
"爸!妈!好端端的,怎么有人去咱们家闹事?"
左美红怀疑,是不是她爸在外面得罪人了。
毕竟药材采购的活儿,当初和他爸竞争的人可不少,她爸靠着谭家的关系才把这活儿拿下。
左仁德在脑子里把对头都过了一遍,有好几个怀疑对象,但是都没有证据。
"证据嘛,咱们想办法再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爸妈,你们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们可千万别吓我。"
爸妈身体好的时候看不出来,爸妈一起进医院,左美红突然就有严重的危机感。爸妈出事,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到时候还不是得她伺候。
跟着谭渊享福这么多年,她哪里还愿意干伺候人的活儿。若不伺候吧,又会叫外人说嘴。
最好爸妈都好好的,别生病。
"你放心,我和你爸身体好着呢,也就是刚才气急了。"看到爸妈脸色红润,左美红稍微放下心来。
"放心,我和你爸肯定比粱家那个老不死的活的久!"
左老太太督促女儿: “你现在身体也不差,把那事儿抓紧一点。你爸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我和你爸正好给你带孩子。"
没有孩子,什么都是空的,谭家所有的一切最后都会落在谭文森那个狗崽子手里。左美红点点头:“妈你小声点,在医院呢。”
"在医院怎么了,这有什么不能说?"
左美红不好意思:"爸妈你们先躺着,我回去做饭,一会儿给你们送来。""算了,你也别折腾了,我和你爸一会儿回去,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收拾。"想到自己家被弄成那样,左仁德老两口气的咬牙切齿。
谭文森早上出门,等到傍晚才回家。
他推开门,爷爷大马金刀地坐在堂屋里,黑着脸。
"过来,你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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