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善后（1 / 2）

为了善,

近一月有余。

程婉蕴那日在深深沉的

，还太子爷听见了,他亲手扒了那些贪官污

吏的官服，下令将他关来，便怒气冲冲地夺

。

他本想出去吹吹海风透透气，否则

杀人，谁知提着灯途径那值房，就那如此激昂人心

的旋律顿住了脚步。

他静静地站在那值房门外，周围仅剩他手一点灯火,

歌

声，一

。

华是汉人的用法,凡所统辖,皆称华。清承袭汉制,也有用这词代指家的说法,胤从这俚语般粗浅直白的歌词窥见了一丝星火相继的希望,而孩子来唱,竟然格外听感人。

他望向炮台之外,沉沉的海面上还有未燃尽的残船，他喉头嚼着那句“我华女流血不流泪”，眼圈发红,随即狠狠用手背抹去还未掉下的眼泪。

阿婉,是有大胸襟与大悲悯的女子。

胤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她在宫里的安然平和,只是比旁人更会忍耐而已,若说他之前觉着阿婉在宫里不开心,是因为宫里规矩多、烦闷，如今他却知道或许不是这样的,束缚的不仅仅是身子，还有她这些悲悯天然的思想。

而他也是如此，只有走了出来，才知道脚下的土地与这土地上的人是怎样的，过着怎么的日子、吃着怎么的粮食、住着怎样的屋子，默默为守护这片土地献出多少鲜血与性命。

以前他偶尔也会困惑，看着户部不断增长的户数、税收，都明白，大清如今的日子比明末要好多了，前明亡时疆域仅剩三百多万的土，大清入关，开疆拓土，已将明朝放弃的土地全都收复了，在皇阿玛的治下，大清疆域开拓至一千三百余万，幅员辽阔，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怀念前明的乱臣贼子？但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前明是汉家正统，崇祯帝“君王死社稷”，在他心是扎了根的。

大清日也要成为天下子慰藉心灵的故土家园才是，阿婉教这些孩子唱的歌，也是在教他爱如家、满汉一体皆为华夏。

在给康熙的折子里，胤痛骂完直隶总督，他也把顾敏一家与阿婉的这歌写了进去，并写下了《抱朴子》的名句：“爱忧有古风，米盐亲省尚嫌慵。”

随便留在天津等候康熙的旨意，还要帮着天津水师提督重修炮台、整饬炮台守军、安顿流离失所的百姓，不帮衬着点，他熬不到春天的时候。

太子爷写完折子就把打算和程婉蕴说了，她以往对太子爷所谓“外头”的事情一般都不爱开口的，但这回不一样，亲身经历过这等祸事以，她没办法继续装鸵鸟，没办法做个无于衷的人，夜里窝在太子爷的怀里，她实在睡不着，一会转到左边，一会翻到右边，把本来就没有睡意的胤闹得更加睡不着了，他按住她，无奈问道：“你这是石碾子附身了不成？怎么来回转呢？”

程婉蕴：“……您也会讲笑话了。”

胤便捏了捏她的耳垂：“是你这几日脸上没个笑影，可是那天的事吓着了？”

程婉蕴摇摇头。恐惧只是一时的，更多的是想替这里的人做什么的冲，她那天打马穿过村庄，却下意识地想要保全自身性命，她听见身的惨叫声，甚至不敢回头，哪怕她救下了一个孩子，但风波过，她还是有些憎恶自己的自私。

那天，她脑子乱了，心慌了，只凭靠下意识的本行事，她也曾安慰自己，她就算强留下来疏散百姓，就一定做成么？会不会连累怀靖和身边那二个亲兵丢了性命？可太子爷竟然留在炮台上与清军共进退，虽然他留在相对安全的炮台之内，但刀剑无眼，他如不是置身险境？来，太子爷和她说过，只有他留在北塘，那些尸位素餐的地方大员才愿意率军来援，一旦他退到安全的境地，这些官员怕是有一百个借口拖延、放任不管。

毕竟海寇上了岸，攻入内河，内河防备甚严，更便于水师将其剿灭了。牺牲几个渔村，却可以换来一场己方几乎无损的大胜，写战报折子也漂亮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