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1 / 2)
看在美色的份上,顾一瑟忍了忍,好心解释:“这里是月亮山,名字挺好听的,因山匪窃贼多,月亮山也被称为匪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发着高烧,脸色烧得通红,唇角起皮,顾一瑟于心不忍,摸到茶壶倒了一杯凉水,“要喝吗?”
话问了,没有回应。
顾一瑟探首去看,女子自己坐了起来,烟青色澜袍遮掩完美的身躯,脖颈细长,单手撑着身子,脖颈青筋隐现,给人一种雨后青竹易折之感。
只见她抵手轻咳,一声声咳嗽撕裂肺腑,单手紧握成拳,腕骨突出,骨子里的病弱一览无余。
捡回来的女人有病,且病得不清!
顾一瑟有些后悔了,万一病死了,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自己克死她。
屋内沉寂下来,顾一瑟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渐起波澜,侧脸映照着灯火,似镀上层层金箔。她后悔了,悄悄溜出去找木梨。
木梨蹲在门口熬药,一股药香飘了进来,玉珉听到那对主仆说的话。
“她好像要死了,死在这里,别人会说是克死她的。”
“要不将她送回去?”木梨犯难了。
“送回去,她还是活不成,遇见我就活不成、别人还是会说是我是克星。”
“真是的,捡个乞丐都比捡个病秧子好。”
屋内于珉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堂堂长公主独女,竟然被人一山匪嫌弃,天大的耻辱!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顾一瑟抱着碗走了进来,偷偷瞧了一眼女子,禁欲外表下,生人勿近。
她有些后悔了,药碗递过去,悄悄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玉珉抬眸,眼中淡漠被烛火揉成碎影,只余淡淡冷意,沉默不语。顾一瑟吞了吞口水,女子眉目清绝,美丽端庄,好看是好看,但命不长久呀。
玉珉打量着小小洞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桌椅板凳,箱柜摆设都不缺,她先问道:“你这个山匪窝有几人?”
刚刚有人唤姑娘为大当家的,显然是有些人的。
玉珉接过药碗,忍着苦涩一饮而尽,纤细的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
语气慵懒高贵,举止优雅,修长密集的睫毛轻轻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顾一瑟直勾勾的看着她,“两个人。”
玉珉惊讶,这才将目光放在女孩的面容上,女孩面容清丽,肌肤胜雪,身上没有匪气,却又一股难得的干净气质。
双眸如一泓清水,云雾初开,干干净净。
玉珉烧得有些头晕,脑子转动的速度慢了些,她以为小小山匪丑陋不堪才去抢人回来成亲。
明显不一样,山匪面容惊艳,粗布钗裙难耐丽人气质。
玉珉打量之际,门外的木梨冲了进来,“大当家的,他们来了。”
顾一瑟扫了一眼女子,烟青色掀起一场云梦,女子清冷容颜,不经人间炊烟。片刻的迟疑,女子忽而出声:“你说要成亲的,何时成亲?”
顾一瑟注意着女人,久久的凝望,只觉得一句话后,神魂一荡。
门外的脚步声重了许多,敲门声惊得顾一瑟蓦地醒悟过来,“你脱下衣裳,先换裙子。”
玉珉颔首,潮红的脸颊上染着几分羞涩,宽大的衣摆随着夜风轻拂至腿间,顾一瑟健步上前,将床尾干净的衣裳抽了出来,不忘问一句:“你穿小衣吗?”
小衣……贴身的衣物,玉珉羞愤,顾一瑟已将一套的衣裳递到她的面前,外裳、内衣、小衣以及亵裤。
玉珉扯过外裳,顾一瑟手腕朝她伸来,一瞬间,出于本能,玉珉拂开那只手,顾一瑟不料她会动手,被拂得一个踉跄,人朝着床上扑去。
顾一瑟:“……”很离谱。
“你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换衣服,大家都是女人,你又不脱内衣,我念你是个病人才出手帮你的。”顾一瑟终于爆发了,她在山上混来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就没见过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气恨难消,外面传来木梨的声音:“大当家的在里面,你们做什么?”
“木梨呀,我们找肥羊呢,你们有带肥羊回来吗?”
肥羊是山匪对过路有钱人的专称。
顾一瑟听得心口一颤,不管女人肯不肯,上前就拽住女人的襟口,蛮狠地撤下外衣,尾指拂过玉珉的蝴蝶骨,惊得一潭深水。
玉珉羞耻难当,烧得浑浑噩噩,浑身无力,脑子异常清晰,女孩压着她,腿压在她的腿上,她压根无法动弹,偏偏耳边传来女孩不满的声音:“我虽说贪财,可好歹也救了你的性命,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能……”
“你、你咬我。”顾一瑟原地蹦了起来。
玉珉趁机爬了起来,怒视对方:“换衣服就换衣服,你按住我做甚,你的腿往哪里放。你是救我还是贪我身上的钱财,你自己心里清楚。”
“外面的山匪是要杀人的、你自己换。”顾一瑟决心不伺候女人了,病弱不堪,脾气还那么大。
此时门已经被撞开,顾一瑟着急将被子遮住女人的身子,自己挡住她的身形,气归气,不能见死不救。
领头的是一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下颚胡须长三寸有余,眉眼上有一道疤,杀气毕现。他叫刘奎,是月亮山的三当家,他朝顾一瑟身后看去,“你藏了什么人?”
“我、我媳妇。”顾一瑟怕得不行,薄唇微抿,神色间透出几许慌张,她看到了刘奎的刀上滴着血。
大家山前山后认识三四年了,熟知对方的性子,刘奎知晓顾一瑟是大家族的弃女,平日里也不为难她,顾一瑟也会治病,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她帮忙治好的。
闻言,刘奎笑了,“小小弃女,没人教你,阴阳调和,你该嫁给男人,怎么可能有媳妇,果然是有人生而没人教的东西。”
藏在被子里的玉珉听到这句话后,有些生气了,悄悄掀开被子,入目是女孩瘦弱的背影。
可女孩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开口:“我不知什么是阴阳调和,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媳妇,我们明日就拜堂了,三当家的记得来玩啊。”
“你后面那个人当真是女人吗?”刘奎不信,藏得这么严实,压根分不清男女。
顾一瑟熟悉对方的性子,不见真实是不会走的,她回过身子,以自己身子做遮掩,趁机将女子发上玉冠摘了,双手打乱头发,指尖穿过乌黑的发丝,擦过头皮,激得玉珉心口一颤。
玉珉发热,浑身都烫得厉害,额头更是惊人,顾一瑟的手背不小心擦过她的额头,被烫得缩了缩。
刘奎等不及,上前一把握住顾一瑟的肩膀,将人推开,床榻上的人披散着长发,惊慌失色地朝床上躲去。
匆匆一瞥,长发如墨,肌肤似雪,刘奎断定是个女子,不由笑话顾一瑟:“什么个东西,喜欢个女人,明日洞房,我再来看看你们。盘古分天地,老子还是第一回看到两个女人成亲拜堂。”
顾一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冲着刘窥笑说:“您来也成,记得备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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