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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条猫尾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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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雨把墨寒淋得通透,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当年姥爷给他留下的小房子睡下,当夜便起了高烧。

这场高烧退了又起,起了又退,折腾了他整整一个星期,后来又养了足足一个月才好全。

可是墨寒知道,那场大雨并没有停歇,它依旧泼洒在心头,每当想起段沧,都会将他拖回那个阴冷的雨夜。

看着段沧越走越近,墨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身子一晃便挡在了奶牛猫面前,“段沧你……”

段沧看不见他。

段沧径直穿过了他的魂体,然后俯下身,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奶牛猫柔软的毛。

奶牛猫用一双翠色的眼睛盯着段沧,瞳孔缩成一条线。

它浑身毛发炸起,膨胀成一只黑白毛球,冲着段沧哈气。

奶牛猫不喜欢段沧。

白子砚也惊了一惊,奶牛猫平时虽然神经质,但脾气一向还不错,从未见过它对谁如此排斥。

“喵喵?”

白子砚连忙伸手去抱它,一边伸手一边对着段沧道歉,“抱歉阿沧,喵喵或许是太久没见到人,惊到了。”

奶牛猫被白子砚团在怀里,在白子砚轻柔的抚摸下,毛发渐渐重新变得柔顺起来。

段沧被奶牛猫下了面子,尴尬地站在一边,墨寒警惕地盯着他,看着他双眸中闪过一丝阴翳,双眼如同隐藏雷霆的海。

可他眼中的恼怒很快就不见了,转而被尴尬和歉意取代,堂堂段家总裁,看起来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手足无措起来。

“我吓到它了,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段沧稍稍后退了一步,给奶牛猫足够的安全感。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语气熟稔,“小没良心的,我还曾照着你的照片做过羊毛毡,你倒好,一见我就凶我。”

白子砚摸了摸奶牛猫的脊背,也笑了起来,“听见没喵喵,那只羊毛毡小猫就是阿沧特地为你做的。”

墨寒看着段沧温柔的目光,心脏突然像被针扎了的气球,那些愤怒与恨意,从这个小孔中倾泻而出。

原来段沧是可以喜欢猫的。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墨寒突然就想起,曾听过的那句带着哭意的叹息,盛着层层烟雨,氤氲的水汽沾湿了他的眉眼——

他只是厌我罢辽。

是他的错。

墨寒闭上眼,眼睛酸胀难耐,却连落泪都做不到了。

若不是跟着他,小黑哪里会受这样的苦难。

只怪他不得爱意,不识己身,一意孤行,以为满腔热血难凉,一心不甘难忘,便顶着一路风霜,要用体温去暖化亘古不化的寒冰。

到最后,冰刺入体,血染长街,身死逍遥,让小黑受了牵连,才明白段沧从不是不生寸草的冰原,只不过那一片暖意融融,从不肯为他展现。

他的梦寐以求,不过是旁人的寻常。

……

在白子砚的安抚下,奶牛猫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它跳到青石上甩了甩尾巴。

段沧一向不服输,便再次试探着伸手。

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一只猫不喜欢对方的时候,便自有千百种办法,让对方碰不到自己。

就在段沧的手靠过来时,奶牛猫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趴下去,巧之又巧地躲过了段沧的手,接着灵巧地一甩尾巴,躲到了墨寒的身后。

奶牛猫像是终于到了安全的场所似的,舔了舔自己粉嘟嘟的肉垫,伸长脖子看段沧一眼,倒像是在挑衅。

白子砚看着喵喵的姿态,心中异样一闪而过,他怎么觉得奶牛猫这副姿势神态,倒像是藏在了什么东西后面,偷偷往外看。

可是他们与喵喵之间分明空无一物。

鉴于奶牛猫发神经的次数太多,这个念头在白子砚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就不见了,他走过去摸了摸奶牛猫,确定它已经平静下来,这才对段沧道,“阿沧,你先在客厅等一会,我去收拾下再出门。”

“好。”

白子砚带着段沧进了别墅,顺手捞起奶牛猫放进猫房。

不知为何奶牛猫极其不喜段沧,白子砚怕奶牛猫再受惊,也怕它暴起伤到段沧,干脆先把奶牛猫捞回了猫房。

奶牛猫突然被抱出安全的藏身之所,挣扎了一下,闻到熟悉的味道又安分下来,只一双眼睛盯着墨寒,歪头歪脑。

墨寒总有种趁着家长不注意,逗别人家小孩的错觉。

安置好了奶牛猫,看着它熟练地趴在了阳光底下,白子砚这才松了一口气,上楼去换衣服。

墨寒被牵引着往楼上跟,回头看了一眼段沧。

段沧穿着休闲,手工定制的休闲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隐隐可见肌肉,他正侧头看着桌上的绿植。

段沧一向自律,身形在一众富二代的圈子里,也是最顶尖的,他喜欢把一切握在掌心的掌控感,自然不允许身体超脱掌控。

相对的,他也喜欢飙车,喜欢蹦极,喜欢一切刺激的运动,这种绝对理智与绝对刺激的碰撞,让他拥有两种矛盾的气质,危险又迷人。

关门声响起,白子砚的手伸向下摆时,墨寒转过了身去,看着木门细腻的纹理。

若说起自律,白子砚也担得起这份夸赞,没有人比被紧紧锁在白子砚身边的墨寒更清楚。

但白子砚与段沧不同,白子砚对自己的掌控,更像是出于一种优秀的习惯,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因此,他的情绪永远是平稳的,像晴日的湖面。

白子砚总会让墨寒想起各种小说中的温柔男二,因为太过完美,人气反而不如那些或是霸道或是恶劣的男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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