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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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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霁拔出那把匕首甚至也颇废了几分功夫,他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捏着那把匕首,跟顾瑾一样在自己的胸前比划。

无尽的痛意差点就要把徐霁淹没,他抖着手想。

一死了之,一死了之!

他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东方既白,突然跑了起来。

“官老爷,我是江州人,来皇庄找亲戚的,家里没钱被我娘赶了出来,门口周二是我远房表亲……”

远方济州的客栈里,也传来了不成声调的呜咽与痛吟。

袁泽颤抖着后退,他身上代表帝王宠幸的金带蟒袍几乎被暗红覆盖,身上各处的伤口正淅淅沥沥的渗出了鲜血,脸上血色尽褪,战战兢兢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可置信地颤抖道:“你……你到底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过来的……外……外面的锦衣卫呢?”

面前的少年垂首浅笑,漂亮的眉骨上面一道新鲜溅上的血痕,目光轻飘飘扫过袁泽这般模样,忽的轻笑了出声:“九千岁,你听,外面多么安静,不如猜一猜,你的那些锦衣卫,都去哪儿了呢?”

袁泽感觉那目光好像一寸寸从他身上刮过,少年一刀刀在他身上留下并不致死的伤口,慢条斯理又举重若轻地抗下他所有的垂死挣扎,在他手里,杀人如同品茶听琴,一点点来才有乐趣。

他不敢想那些锦衣卫去了哪,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仔细思考。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寻找着可能被放过的条件。

袁泽慌忙跪下,学着那些人如何讨好自己一般,如丧家之犬一样伏在少年的脚底,慌不择路地找自己能活下来的理由:“殿下!三殿下!您留我一条命,我……我能帮您,有东厂做您的靠山……不,不,是您的狗,我能帮您坐上龙椅!”

赵景珉脚尖抬起袁泽的下巴,挑剔的打量着,仿佛在品评他的价值能否值得留下这条命。

袁泽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大口喘气,飞速继续补充:“殿下,我们无冤无仇,当时您母妃的事全都是陈贵妃一手策划的,我……我当时也想保住她,可真的是无能为力……呃!”

他的话被打断了,袁泽感觉自己喉口一阵冰凉,他低下头,发现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刃轻松地穿过了自己的喉咙,只留下一寸刀柄留在外面。

袁泽喉咙处不断冒出滚血的气音,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景珉,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赵景珉好整以暇地看见袁泽缓缓倒地,他理了理自己丝血未沾的袖口,有些遗憾道:“本来想同九千岁多聊聊,不过可惜,马上有人还有话要带给你……”

他朝着外面走去,不经意间碾过袁泽的脚,听见身后发出“嗬……嗬”的挣扎声。

“只好委屈你,先闭嘴一会儿了。”

京城的馄饨馆里,几个老饕坐在那里,低声聊着新鲜出炉的秘闻。

“诶,你听说了吗,济州出了场命案,死的居然是东厂的大人物。”

“对啊,我听说了,据说死的还挺邪门,身上全是刀伤,致命伤在喉咙,但居然是吓死的,听说眼球都突出来了,敲门的小二被他的死状吓得现在还不怎么会说话。”

“听说他旁边那里还摆了一瓶酒,不知道是自己喝的还是杀手留下的……”

一个面容极好的青年坐到了旁边,扎着高马尾,但他长得又不像是江湖侠客,反而温润地像进京赶考的举子,他讲究的拿手帕擦了擦桌面,向掌柜招手:“劳烦来两碗馄饨!”

这青年听到旁边人的聊天,颇为好奇地上前打听:“兄台,那东厂的大人物身上是刀伤吗,还是剑伤?”

那食客瞧了他一眼,心里感叹好出挑的青年,便起了好心,忙拽了那青年一把:“诶!可不敢高声,你不知东厂的探子就跟夏日的蚊蝇,无孔不入的。”

又见那青年好奇,低声同他讲,说的跟自己亲眼所见一样:“那刀口短而利,必定是刀伤,那人死的时候喉咙还插着一把匕首,吓死人了,怎么会是剑伤。”

他讲完见青年人一脸受教,更是上来兴致,凑近更加小声道:“我偷偷跟你说,死的那个,听说是东厂的督主袁泽!这样的死法像是跟他有大仇的,不过跟他有仇的估计都能排到十几里外,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有这等本事。”

青年闻言拱手,恍然大悟:“兄台,受教受教。”

说完,掌柜热情的端上来两碗馄饨:“客官,您的馄饨来咯!您是自个儿吃还是等人啊?”

青年礼貌地放下二十文钱,浅笑:“等人,您一碗放我对面就行。”

掌柜的放下馄饨收了钱:“好嘞!您慢用。”

半柱香后,他等的人来了。来人一身漆黑,肩头落了层清晨的露水,明明长相平平无奇,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像是刚杀了人后经历了一场深夜奔袭。

旁边的食客刚讨论了那样的话题,骤然看见这人有些发憷,停下了窃窃私语。

青年亲切地帮他拍去了肩膀上的露水,笑道:“如此辛勤,练了许久的剑,快来吃些馄饨。”

旁边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的继续吃了起来。

那人三两口吃完馄饨,可却不说话,只朝青年打了手语:练的不好,练剑的位置被别人抢了。

青年“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吃完馄饨,并排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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