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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瓷仓皇一避,勉强躲过凌厉银箭。
缠着雷电的箭簇擦着面颊而过,划出道浅浅的口子。
身后出现漆黑的打洞,土壤焦黑。
昭瓷大口大口喘着气,本就恢复不大好的身体又有些吃不消。四肢颤抖,每个细胞都在发出警告。
束发的绸带也被挑断,青丝倾泻。
她不敢稍作停歇,上齿咬唇,险险错开接着的几道术法。又立即转身,扯住仍瘫在地上昏迷的侍女,将她往一旁甩去,自己则因反作用力落在对侧。
银光交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同烟花般炸开。
小只的飞虫在肩部停而又走,昭瓷却全然无暇在意,背抵着树干,抓紧时间休憩。
应当没事了。
她心底松口气,听着嘈杂的爆鸣声被虫鸣鸟叫取代。
薛忱想杀她和那侍女。
为什么呢?
小说里说了,锁魂坛这事是薛忱独自解决的。
而且在叶府待的几日,府里客人仅有她和薛忱,基本能肯定是薛忱动的手。
但……
为什么呢?
昭瓷想不通。
倏忽间,本该顺势扎在地面的银箭于一寸之地折弯。
分作两边向昭瓷与那侍女袭去。
许是到了末路,它的速度不算快。
昭瓷这样的病秧子也能轻而易举地躲闪。
但一旁的侍女就没那般好运。
昭瓷捡起石头,用力朝银箭砸去,却只能穿过箭矢,哐当落在远处。
侍女双目紧闭,毫无半分转醒的迹象。
昭瓷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道绯色的身影飞速冲去,电光石火间,挡在了侍女的面前。
咔嚓咔嚓,骨骼碎裂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
得手后的银光散开。
一切终于彻底归复原状。
女骷髅被穿透的刹那,昭瓷骤然喘不上气。
不同于以往的胸闷,这次像是心脏被无形的手捏住,还伴有无处不在的剧痛。
仅仅刹那,昭瓷后背便已汗湿。
薄薄的衣衫紧贴肌肤,风一吹,便是阵彻骨的凉意。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从未呼吸过。
她和那女鬼同生共死了。
因为她被女鬼选中作为宿主。
女鬼迟早会魂飞魄散。
但若到那时,女鬼死前的不甘仍未被化解,身为宿主的她就该跟着去死。
方才女鬼以本源替侍女挡那一击,便差点魂飞魄散了。
她可以去死,可必须是她选择去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女鬼突然轻描淡写告诉她:“我不强求你帮我,但不帮我你就会死。”
这是什么强买强卖的买卖!
“你的执念是什么?”昭瓷没好气地在脑海中问道。
女鬼不答,默然刹那后道:“我叫茯苓,记得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要稍作歇息。”
说完后茯苓就跟挂电话一样,任凭昭瓷怎么说话都没了回应。
昭瓷肺快气炸了。
连想起薛忱时,都变得分外生气。
大反派做事哪需要理由?
想杀就杀呗。
昭瓷鼓起腮帮子,又用力吐口浊气,将侍女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深一步浅一步地往自己房里走去,留下个气鼓鼓的背影。
大敞的窗旁,少年支着脑袋,饶有趣味地将这幅景象收入眼中。
肩部半边饕餮纹隐没在黑暗中,明灭可见。
他侧首,懒懒散散逗弄面前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白鸟,将它的羽毛拨乱,又理整齐。
白鸟转着眼珠,似是有所不满,却不敢动弹。
“有人按捺不住了。”薛忱轻笑。
“你就这样看着?”白鸟张了嘴,竟发出犹若稚童的人声。
薛忱下颌微抬,指尖动作停顿。
他睨了它一眼,挑眉反问:“不然呢?”
白鸟闭了嘴。
它还以为小主人怪喜欢她呢,结果竟然见死不救。
它好难过,它看好的道侣还没开始就已经悲剧收场了。
“活腻了?”薛忱看都不看它一眼,笑吟吟道。
语气轻飘得像是家常闲谈。
小主人是有读心术的!
白鸟将脑袋埋进翅翼中,努力放空鸟脑。
薛忱撑着脑袋,指节轻叩木桌,目光落在早已空荡荡的树林里,眉眼微弯。
直到第三日,侍女才悠悠转醒。
“你是说,叶夫人原本才是妾室,仗着娘家权势撵走了原配?又因你从前侍奉原配,所以才总做刁难?”昭瓷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脸,手里的瓜子仁都忘记往嘴里塞。
她努力消化方才过大的信息量,蹙眉求证:“原配从前是花楼名伶,嫁给寒门出生的叶丞相后,又是照顾起居,又是散尽家财助他成事。结果不单被叶丞相当作婢女,之后还被叶夫人赶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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