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容棠抿起唇瓣，看向他唇角挑不出一丝错误微笑，喉间微涩，犹豫纠结三两瞬，还是问道：“是秦鹏煊吗？”

声音又轻又软，带些许不自觉慌张和安抚，好像他分明经知道答案，却

还是希望自己猜测并非真实一般。

这样反应落在宿怀眼里，几乎无一不在印证他之前推断。

宿怀轻眨下眼睛，伸手抚掉容棠眼角沾上一滴水渍，笑问：“棠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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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矢口否认：“有害怕。”

“这样啊。”宿怀轻声道，“棠棠猜不错，今天武康伯世子来御史台找，问一个奇怪问题。”

容棠立刻变得紧张：“什么问题？”

宿怀笑笑：“他问上有有胎记。”

艾水变凉许多，容棠又开始觉出冷意。

宿怀递给他一条浴巾，唤人从桶内起进内室烘火，很快又给他换一桶温热清水进来继续泡。

容棠面色不虞，始终有问下一个问题。

他觉得难过。

风月楼一见他经觉得难过，而今听见宿怀这样轻描淡写地讲出来，他更觉得苍凉。

历史走向大抵出问题，才要让一个天之骄子遭遇这些。

容棠连后面话都问不出口，担心暴露出什么让宿怀次怀疑。

可宿怀却笑问他：“棠棠不问怎么回答吗？”

容棠泡进热水中，脸上挂滴滴水珠，抬起头望他。

宿怀跟他对视，一字一句极为认真，要将这句回答刻进容棠脑袋里一般：“上有任何胎记。”

容棠愣住，微微开合唇瓣，清亮眸子里是不加掩饰诧异。

宿怀失笑道：“棠棠不信话，一会脱给你看？”

容棠：“……”

他那点担忧瞬间被宿怀这不调态度弄，容小世子他一眼，往水底钻钻，泡掉他颈项上刚刚留下那些深褐色艾液，眼睛还不时望向大反派，似乎想找他要一个答案。

宿怀说：“棠棠还记得在淞园那个溺死宫女上搜出幻璃草吗？”

容棠莫名：“关月容什么事？”

宿怀：“这世上致幻药物有许多种，每种最后达到效果都不尽相同。不知道秦鹏煊是为何会以为上有胎记，竟认真到非找问个清楚。只是怀疑，他会不会用药物，而将其他人当成，或者全然在幻境中虚构出一个。幻境并非现实，自然真实有所出入，他臆测出印记当然不可能出现在上。”

宿怀面色从容，一边向容棠解释，一边替他用清水洗干净上那些艾水痕迹，语调甚至都几分变化，可容棠心脏却一点点沉下去。

他低下头，望水面上自己倒影良久，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宿怀知道。

纵然无法知晓全部，他定然清楚有一些无法被解释怪异现象出现在这个世界。

容棠，盛承厉，秦鹏煊……

他们上全都出现一些常人认知范围之外诡异。

而这种诡异逐本溯源，最有可能解释是前世今生、梦境现实。

后者容棠提过，联想出前者，对于宿怀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必要骗容棠秦鹏煊问自己什么问题，而这个问题若非秦鹏煊发问，宿怀定然想不到。

只是……

容棠起，接过浴巾擦拭干净全，换里衣走去内室。

天色晚，宿怀借他清洗水擦起子。

容棠窝在床上，抬眼望向头顶，心里划过无数个宿怀可以用来敷衍欺瞒答案。

李盼烟提过，李长甫说过，更甚至他可以编造自己在李府洗澡被人偷窥过……

可他有，他很坦荡直地告诉容棠有幻境可能。

甚至于，他可能知道这个幻境是怎么产生。

哪怕这一世未曾发生，他猜到。

所以宿怀告诉容棠，宽他心、安他愧疚，对他说，自己跟秦鹏煊之间清清。

无论是毫无记忆前世，还是本该延续今生，他们之间从来都有发生任何不堪事实。

容棠轻轻叹口气，几乎刹那间明宿怀今天为什么那样想杀盛承厉。

他猜到自己怎么死。

“太聪明不好啊。”

慧极必伤，宿怀这一辈子都被这四个字箍住。

屏风外水流声停下来，宿怀走近内室习惯性要替容棠掖完被子道晚安，床上人却向里挪挪，说：“在这睡吧。”

宿怀微微一愣，容棠认认真真地看他：“冷，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