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显国公夫人世的候比端懿要大上两个月，后来宅子相向而建，年累月的相处中，端懿习惯了叫她阿姊。

此言一出，仁寿帝放了那点宿怀身份带来的防备，转而跟长公说：“姑母虽祖父养女，却于大虞有巨大功劳，更皇家当之无愧的长公殿下，切莫再这般说自己了。”

“老身知道。”端懿矜贵地点了点头。

皇帝懒得再宿怀那点于身世的复杂系，究竟不这么一回事，派探子一查便知。

而宿怀也不怕他查，既然编出了一个身份，自然能过得了明路。

仁寿帝开门山，直截了当地：“你想做官？”

容棠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帝王，仁寿帝笑道：“民间尚有捐官一说，世子这次立下惊世功劳，便赏得再多，朕犹嫌不够。你身子骨又弱，

你姨母心疼你都来不及，自然也不能让你做官操劳，索性你与世子妃一家人，便由他替你领了这份嘉赏，你意下如何？”

【提前了。】系统默默提醒。

提前了大半年。

容棠没有立即应声，略沉思了会儿，道：“敢陛下，想赐什么官家郎君呢？”

……

“这些菜送得真值。”柯鸿雪晃了晃脑袋，笑着跟沐景序说。

花出些银子换来这么一个靠前的席位，接连看这几场戏，怎么算都值了。

沐景序拆穿他：“难道不你排的戏？”

柯鸿雪微微一笑，另起话题：“学兄，看人很准的，早跟你说过这世子爷并非池中物。”

完全没有预知和通气的情况下，他那般发难容明玉，换做任何一个没脑子的草包，不反过来坏事就算好了，说不准还要把自己坑进。

容棠却相当沉得住气，分明借他的事情质容明玉，他偏偏就能做到站那里岿然不动，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外露泄旁人。

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当即明白柯鸿雪说那些话的目的什么，并迅速推测出各个反应会引起的后果；还要对他有足够的信心，知道对方不会坑自己。

这两点都难。

前者需要聪慧，后者需要赤诚。

这世上多的聪明但狡诈的人，而赤诚愚莽的人又很难成大事。

哪怕一场宴席，但不否认的，这里其实一个高压环境，一念生死，稍微御前说错一句话，都有能当即人头落地。

容棠接住了柯鸿雪他搭的台不算，还敢仁寿帝说完赐官之后，冷静地他要赐什么官，好像如果回答不他想要的，他就也不要这个恩赐。

嚣张极了。

仁寿帝也被他愣了一愣，位这些年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过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帝王甩了甩手串，倒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漫不心地：“张爱卿，御史台前两日不上了一个折子？”

张阁老忽然被提，连忙起身拱手：“回陛下，上了个折子，言明御史台人手短缺，奏请明年开科之后，选些进士入御史台当值。”

仁寿帝点点头，看向容棠，笑着：“便让你家小郎君御史台好？”

他对自己儿子能都没有这般和颜悦色过，皇后这一晚上屡次被枕边人态度惊到，忙向容棠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下来。

容棠却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觉得庆幸还迷茫，他宿怀：“你愿意？”

宿怀浅笑道：“全棠棠的。”

韶华殿外冬雪从树梢落，梅香铺满了整座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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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厉被烧了的宅子至今没有下，宁宣王本就尴尬的身份又仁寿帝心里埋下一根隐形的刺。

御史台不受内阁监管，独立于百官之外，圣上命令行事，真正的天子近臣，也爪牙。

宿怀走到十七岁末，还有八天到十八岁生辰，却要一脚踏入这权利的漩涡之中。

容棠收回视线，拽了拽他手，一齐跪下，向高台之上的天子行大礼：“微臣谢陛下隆恩！”

庆正九年冬，除夕夜，蝴蝶再一次震动了它的翅膀，带来一场不预料的飓风。

然而此刻、当下，飓风中心的两人回到座位后，宿怀伸手，轻轻替容棠揉起了膝盖，并掸掉衣袍上沾染的灰尘。

他的小菩萨，本不该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