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施虞的出现,就像是往油锅里倒入一滴清水,灼花四溅。
林窍见到施虞的那一刻,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娘亲,他们是坏人,不但闯进来抢平安的东西,还打平安。”扑进娘亲怀里的平安,眼泪多的要把刚才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害怕尽数哭出来。
“还…还骂平安,平安才不是小杂种,平安有娘亲。”虽然之前的他但凡表露出一丁点儿别人欺负他,或者骂他是小杂种的话,娘亲就会比别人打得自己更狠,即便如此,他遇到不公平的委屈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寻求娘亲的保护。
好证明他平安不是小杂种,平安也是有娘亲的小孩。
娘亲还说过会和平安好好过日子,所以娘亲也一定会保护平安的。
当施虞亲眼见到平安脸上毫不遮掩的挠红血印,扯烂的衣服,一团无名之火在施虞胸膛熊熊燃烧,理智都快要跟着燃烧殆尽。
施虞微凉的眸子泛着刺骨的寒意扫向张贵秀,唇角的肌肉因为愤怒而跳动:“张家的,我以为之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谁料天底下还是有连人话都听不懂的贵物存在。”
“怎么,你家小杂………”被她凶狠眼神骇到的张贵秀带着辱骂字眼的污言秽语还未说完,耳边只听见厚重的咔嚓声。
眼睛木然地转过去,对上的是徒手把木头碾碎的施虞。
松开手,任由掌心碎屑掉落在地的施虞冰冷无一丝情感质感的瞳孔警告着他:“我生平从来不打男人,但你再多说一句,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忍得住。”
不是警告,而是她动了真格。
抱着娘亲大腿的平安也被这样的娘亲吓了一跳,随后涌来的是浓浓的安全感的崇拜感。
娘亲好厉害,他长大后也要变成像娘亲那么厉害的人!然后把那些欺负自己的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就连有些瞧不上眼她的林窍也被她露出的一手惊得桃花眼滴流流,看来,施虞也不像传闻中的一无是处,最起码力气还挺大的。
张贵秀更加是吓得不轻,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巴仍是硬的:“呵,姓施的,别以为你威胁老子,老子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你家小…平安推了我家宝珠这件事,你要是不赔钱,我和你没玩!”
嘴上说着不怕,本能仍是害怕得让他改了称呼。
“哦,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家平安推了你家宝珠,你在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讽刺吗。”施虞安抚地揉了揉平安的脑袋,告诉他,有娘亲在,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眼眸锐利半眯寒锋必现,紧接着施虞话锋一转:“反倒是我家平安脸上的伤,你们闯进我家拿的东西,又怎么算。”
“谁让他先推的宝珠,各位来给我张贵秀评评理,我家宝珠被那黑心肝的小孩给推了不说,当娘的还要来威胁我一个弱男子,呜呜呜,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啊!”张贵秀张嘴就囔,离得近的人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疼。
“难道你们家里就没有孩子吗,要是你家孩子被推倒了,受伤了,我不信你们不和我一样带着孩子上门讨公道!”
人群中家里有小孩的,或者是心软的也开始为张贵秀说起话来,要是忽略掉平安脸上被挠出的血痕,配上张贵秀泼夫般的大哭大闹,舆论的力量恐怕还真的往他一边倒。
林窍看不下去,张嘴讥讽:“你口口声声说是平安推了宝珠,为什么不把宝珠受伤的地方撩起来给我们看看,反倒是平安脸上被你挠出的伤口你又打算怎么解释。”
“他脸上的伤又不是我挠的,小孩子打架难免会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双手抱胸的张贵秀撇嘴。
“呦,平安脸上那么大的血窟窿,日后说不定还会留疤的伤口到你嘴里就成了小孩子之前打架受伤很正常,啧,我刚才怎么还听见有狗在吠。”林窍掏了掏耳朵,掩饰不住的鄙夷。
“果然啊,有些人的双标玩得就是六,连阎王爷瞧见了都得喊一句甘拜下风。”林窍的嘴巴毒,骂起人来一个脏字不带就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的施虞也有些意外,也知道一直任由他们吵下去,恐怕天黑了都没有结果,心里也厌恶像张贵秀这种欺软怕硬的嘴碎泼夫。
眼皮微掀,泛着冷意:“要是你们不会算,不如我们直接去请衙娘过来,算下私闯民宅,殴打他人,窃取财物要吃几年牢饭,要是我家平安真的打了宝珠,她届时所花费的医药费,我施虞必然一个子都不落的还她。”
乡下人家最怕的就是见官,平日里遇到都害怕得不行,要是真到自己面前来,还不得吓软了腿,况且村里请衙门的人来,被别的村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们小桃村。
“施虞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只是一点小事而已,犯不着请官府的人来吧。”
“是啊,要是真的请了官府的人来,以后别人会怎么想我们小桃村的人,怕是村里以后讨夫郎都难了。”
“而且只是小孩子之间打闹,哪里有需要请衙门的人来那么严重。”
人啊,果然是在不触碰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恨不得别人屋里的火烧得越旺越好,可一旦触碰到自己的利益,恨不得把家里喝水的茶壶都用来装水灭火。
施虞冷眼扫过劝她的人,讽笑:“呵,三言两语就想要我施虞轻易地原谅他,到底是我施虞人傻,还是你们觉得我施虞好欺负!”
张贵秀听到她居然说要报官的时候,也差点儿吓软了腿。
因为宝珠身上的伤早在今早上就消了,他跑过来闹事,也是想要从施虞家拿点好处,可不是真的想要吃牢饭啊,他也没有想到施虞现在会变得那么难缠,还为那小杂种说话。
一时之间,心里暗恨得张贵秀高颧骨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施虞啊,宝珠和平安只是小孩子玩闹,偶尔磕磕碰碰到也很正常,怎么还麻烦衙门娘子跑一趟。”
“你觉得是小孩子打闹,我怎么觉得不像啊。”对付这种人越是轻易原谅,他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继而蹬鼻子上脸,还是得要打怕了,打怂了,他们才知道你不好惹。
“你自己是有三个孩子的爹,难道你不知道男儿家最在意的就是一张容貌,要是平安脸上留了多少疤,我就在你女儿的脸上划多少刀。”举起手中菜刀的施虞笑着看向躲在张贵秀身后的张宝珠。
裂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放心,我施虞这个人说出的话,一向言出必行。”
张宝珠见这个恐怖的女人居然想用刀在自己脸上划花,立马吓得大哭起来。
“爹爹,我,我不要她在我脸上划花。”
“我不要变难看,爹爹!”
把外套脱下披在平安身上的施虞冷眼瞧着哭闹不已的张宝珠,正头疼地哄着张宝珠的张贵秀,抬脚就往外走:“趁着现在还不晚,我正好去镇上请县衙娘子过来,要不然啊,晚了山路可就不好走了。”
其他人见施虞不像开玩笑的,开始七嘴八舌的拦住她,希望她别闹那么大,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
也有人说张贵秀做得不厚道,要他道歉赔偿的。
“贵秀啊,你可得想清楚,现在是能赔点钱就能解决的事,要不然等下官差的人来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是啊,你要是不跑来施虞家闹,人家怎么会气得去找衙门娘子。”他们见施虞那头说不通,如今皆把炮火转向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要不,平安脸上的医药费,叔帮你出了,你这一次就权当叔因为关心宝珠,关心则乱好了。”迫于压力下的张贵秀一想到还要给那小杂种出医药费,心里就疼得能滴血。
“行啊,平安脸上的伤口想要做到不留疤,最少也得花费二两银子,我便好心看在我们同村,你给个一两银子就好。”闻言,施虞的脚步方才停下,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气得人心肝疼。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张贵秀见她张嘴就要一两银子,都想直接淬一口唾沫到她脸上。
骂她多大脸,就因为他抓花一个小杂种的脸就问自己要一两银子,做梦!
要知道在一枚鸡蛋两文钱的村子里,一两银子可是值五十个鸡蛋啊,这不比剜了张贵秀的心还要痛苦。
张贵秀自然是舍不得的要讨价还价:“一两银子也太多了,要不,就给一篮子鸡蛋吧。”
施虞冷笑:“行啊,既然张家夫郎不愿意给,那我们就直接请衙门的人过来,正好把账都清算一下。”
有时候针扎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凡他们挨上一点,怕是恨不得叫囔囔全世界。
迅哥儿有句话说得很对,当你想要在房间里开个窗时,人人都会劝你不要开,但是当你说想要在屋顶上开个窗,他们又都会同意你在墙上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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