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侄女(1 / 2)
“小叔你好。”她说:“我是白青。”
李副院长看看林白青再看看顾培:“合着你俩认识?”
其实顾培并不认识林白青,他刚从国外回来,只在三个月前去过顾家一回。
出席他大伯顾明的葬礼。
在葬礼上,有个披麻带孝,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儿扬着一张怯巴巴的脸,哭了两眼泪花儿,喊他叫了声小叔,他以为她是堂房哪个兄弟家还在读书的女儿。
点点头也就罢了。
至于他大伯的小徒弟,坐堂招夫的林白青到底是谁,他根本不关心。
而关于灵丹堂和林白青招夫一事,虽家中长辈跟他说了很多,但他本身对中医不感兴趣,也不关注,再加上来请他的大侄子有点烦人,他就干脆拒绝出席了。
但就在刚才,顾培看到人群中,自己在葬礼上见过的那小女孩从给脑梗病人喂安宫牛黄丸到扎针放血,手法既成熟又老练,稳健而胸有成竹,是大医作派。
是的,顾培看完了全程,看到她是怎么从生死线上拽回一条人命的。
而她用的安宫牛黄丸是灵丹堂的,中医诊血压,看脑梗,也是只有顾明那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才有的能力。
顾培仔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他在葬礼上看到的,那个一身素白,看起来还是个中学的小女孩,就是准备招聘丈夫的林白青?
当时他以为她顶多是个中学生罢了,合着她都要嫁人了?
其实仔细看,她虽然面貌稚嫩,可身姿窈窕,体态欣长,是个大姑娘了。
……
他对李副院长说:“这是灵丹堂,我大伯顾明的小徒弟,林白青。”
李副院长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哪来这么优秀一女孩子,原来是灵丹堂的人,顾培同志,你大伯顾明医术了得,怪不得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徒弟来。”
看人家像是有私事,他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林白青,我记下你的名字了,等那位病人的ct结果出来咱们再说。”
她要真能肉眼观测到脑梗,这个人材,李副院长非挖到军医院不可。
……
目送李副院长离去,顾培说:“恕我冒昧一句,你必须跟顾家孩子结婚才能拿到属于你的遗产,这件事是明确的写在遗嘱里的,你必须遵守那个条件吗?”
林白青又被惊了一下。
首先是顾培整个人,她跟他有往来已经是很多年后了,总听人说他满腹经纶,一身书香古气,她以为那全是他回国以后,在国内被熏陶出来的。
但如今的他才刚回国,整个人的气质,语言谈吐,却跟她印象中一模一样。
而且她一直以为顾培是知道遗嘱的各种细节的,合着他并不知道?
“对,是写在遗嘱里的。”她说。
顾明老医生兄弟总共五人,顾明是老大,而如今家中健在的是三爷和五爷。
俩都是从领导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考虑事情当然很周全,关于灵丹堂,他们跟顾明是一条条的协商好,拟好遗嘱,并交由公证处公证过的。
否则林白青也可以耍赖,只继承遗产不履行婚约呀。
顾培两只沉沉的眸子黯了黯,似乎在思考什么。
重生后头一回见这位小叔叔,林白青竭力装作平淡,但内心不免紧张。
他面色倒是平常的,但那张堪称标版的脸上,年青俊美的五官倒是平淡的,但他的手攥成了拳又松开,松开又攥上。
这又叫林白青很讶异,她怎么觉得顾培也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他又说:“不急的话咱们去医院食堂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军医院的伙食特别不错,招娣自打来吃胖了一圈。
还小仓鼠一样,总往家里搬这搬那。
“好。”林白青说。
正好她跑了一上午,也饿了,饥肠辘辘的。
正值中午,医生们三三两两往食堂走着,还有当班的已经打好了饭,在急急的往回赶,林白青没有去过军医院的老食堂,不知道路,遂跟在顾培身后。
俩人一路走,并没有说话。
有俩年青的女医生迎面走来,擦肩而过,一个突然笑嘻嘻的说:“顾军医的这保姆是院里派的吧,好小啊,模样还漂亮,也不知道啥时候咱们也能配保姆。”
“给你配保姆?省省吧,这次裁军潮,咱们这种学历低的能躲过不被裁就不错了。”另一个说。
林白青有年龄了,见了太多世面,阅历让她有了博大的胸怀,只装作听不见。
但顾培呼吸一凛,却止步了:“……马秀芹医生?”
刚才说话那个女医生忙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的问:“顾医生,您有事找我?”
顾培看林白青,介绍:“这位是我的内……侄女,小林,林白青。”
又看林白青,柔声说:“白青,这位是神内的马医生。”
内侄女,这么拗口的称呼他都知道?
年青的,刚归国的顾培对于国学文化的熟知程度,再度刷新了林白青的认知。
她都21岁了,不是小女孩,这位马医生也就比她稍大点,二十五六岁。
本来林白青没想的,但马秀芹这个名字叫她想起‘等顾军医等的伤口都愈合了’那句话。
顿时明白,这个女医生不正是招娣所说的,那位划伤了手都要找顾培包扎的追求者?
那她就不是无心,而是故意的吧。
既对方是故意的,林白青也不是那么喜欢吃瘪的人,看马秀芹两只利眼,正尖剌剌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她也从善如流装作乖巧:“马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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