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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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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外头那些人还觉得,您不贪恋长安城富贵,愿意到乡下庄子守着清贫给主公守孝,才是对主公情深呢。”

姚氏更加心动了。

也不再落泪,反而希冀的望胡媪:“当真?”

胡媪自然点头:“当真。”

“女君难道还信不过奴,奴什么时候骗过您?”

一直满面病容,已经流了许多天泪的姚氏面上总算有了笑颜。

被胡媪送出门,李七娘在廊檐下站了许久,才浅浅笑望着她开口。

“以前这院里是阿父做主,我没有在意过这些,加之年纪又小,确有些不识阿母,也不识阿媪。以后,阿母这里还要仰仗阿媪多多照看些。”

胡媪自然恭谦应是。

承诺一定会好好看顾姚氏,不叫李七娘操心。

李七娘扶着小寒手臂,才一进院,就嘲弄的勾了唇。

“明日,我需得尽早去父亲灵前跪经,你寻个时机交代叶阿叔,就说是我说的,胡媪在阿母身边劳苦功高,让他寻一寻胡媪的父母家人,好好供养起来。省得她一心操两头,应付我家的差事。”

不出李七娘所料。

第二天一早,来吊唁的客人就上了门。今天是吊唁礼最后一天,来的人只多不少,李七娘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叶阿叔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直到后半天,他们俩才终于抽出个空碰在一起。

“按照女公子的吩咐,我已经将胡媪的家人全数找出来了。胡媪总共有兄弟姊妹五人,一个阿姊曾经是女君的傅母,还有个兄长,如今是姚大老爷身边的得力管事,剩下还有一弟一妹,在长安东街后巷住了两隔壁。胡大郎身边的几位公子女公子,都早早进了姚家做工;两位弟妹家□□七个公子女娘,年岁还小,都还在身边。”

“胡媪自己没有孩儿吗?”

叶阿叔靠到李七娘身边更近一点。

“胡媪命苦,前后嫁了三任丈夫,都早早离世。如今身边养着一儿一女,她女儿如今就在我们府上,在女君院里;儿子被悄悄养在西郊棚户区一位老翁家中,据说那老翁曾得过胡媪恩惠,是将她的孩儿当自己亲生孩儿养的。”

“她这是防着我家呢。”

李七娘慢悠悠往火盆里撒奠钱。

半晌,才偏头交代叶阿叔:“明日一早,你派我们院中一位眼熟的管事去胡媪家中,给她还留在家里的两位弟妹各送两百钱,再拿三百钱去给胡媪,就说是我体恤她这么多年为我家操劳,赏她的。”

“然后,你亲自去棚户区一趟,买通了那老翁的左右邻居,叫他们盯死了那老翁的一举一动。”

“从外头再买个小厮回来,你亲自带着,带三个月送到棚户区去,让他和那老翁搞好关系。”

听着李七娘这一番吩咐。

叶阿叔愣了好半天。

“女公子这是担心胡媪。”

不是担心,是怀疑。

李昌良之死在这院里闹出如此大风波,就算姚氏性情再柔弱,她也不可能真的忍心推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小到只有四岁的孩童来主持大局,可事实却就这样发生了。昨晚没见过姚氏之前,她还觉得,姚氏真像个带不动的猪队友。可后来听着胡媪三言两语就令的姚氏改变主意,她就觉得事情有蹊跷。

“阿叔之前不是还说,我家的宅子和地都是我父母辛苦劳作,拿血汗钱换回来的吗?”

“我阿母或许离不了我阿父,可难道我就不是她的女儿。如今我阿父不在了,她难道就真的能像天塌了一样,连我这个女儿也不顾惜了吗?”

“反而按常理来推断,我父母越是彼此深爱,才越是不应该,一个撒手人寰之后,另一个只知道以泪洗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早在数日之前,我就已经将我阿父可能在外有仇家之事告知给我阿母,阿母当时怕的跟什么似的,结果带到第二日却像忘了一样,又是娇娇弱弱的病着,起不来榻了。”

“你难道觉得这些都正常吗?”

叶阿叔眉头紧锁。

他这么大年纪也不算白活,李七娘说的这些,他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只是他以往总跟在李昌良身边,而姚氏每次在李昌良面前,也都是一副春风化雨,柔声和煦的样子。从始至终都让叶阿叔觉得她就是个温和且柔弱的女娘。家中突遭变故,姚氏备受打击,他心里虽奇怪姚氏病得多了些,不顶事了些,却也并没有多想。

如今被李七娘这么一提醒。

他才彻底醒悟。

“是呀,再乖顺柔弱的女娘,心里也一定会疼惜自己的孩儿。”

“况且,女君是曾经与主公一同操持过家计的坚韧性子,就算骤然丧夫,备受打击,也不该柔弱至此,动不动就晕倒。”

叶阿叔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越来越差。

他大惊失色望着李七娘。

“女公子可否是觉的,胡媪表面上一心一意为女君,背地里却起了戕害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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