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 2)
顾芙不愿深想,她更愿意相信好的一面。
“芙儿,多谢你宽慰我。”陆成器感激地笑了笑,这些日子他可谓是体会到了许多从前不曾体会过的人情冷暖,从前他们待他恭敬,如今出了事,众人的态度眼见着有所转变。还有父皇,他从前与母后分明也是相敬如宾,如今一提及母后,便变了脸色,好似仇人。他猜想,或许是上次外公那事有关,外祖那些话让父皇心怀芥蒂,因此这样对母后。但父皇与母后多年的情谊,相互扶持,他总是相信父皇不会一直狠心。正如顾芙所说,或许等一等,过些日子便好了。
顾芙握了握陆成器的手,想到什么,又道:“如今这情况,殿下与我的婚事……其实也可以迟一些,我没关系的。”
陆成器却是摇头:“不,芙儿,婚事不必推迟,我不想你受委屈。你知道,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能与你成婚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不想再迟些。更何况,母后也一直盼着我们成婚。”
“多谢殿下,”顾芙微笑,“不论殿下如何,我总是与殿下一心的。殿下若是觉得心里难受,可以来找我说说话。我虽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但也能陪着殿下。”
陆成器嗯了声,将顾芙的手握得更紧:“母后已经将一切安排得差不多,你不必担心。”
已经是二月初,距离婚期只有二十余日。皇后虽被禁足,但先前已将太子的婚事安排得八九不离十,倒是不影响什么。开了春,张氏的身子有所好转,亦为顾芙的婚事操劳起来。为着皇后的事,张氏有些忧心,怕顾芙嫁去之后,又有旁的事端。自古以来,围着皇位的争夺总是血腥的。
顾芙倒还没觉得这么严重:“阿娘,哪有这么严重。”
张氏说:“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万一呢?”
顾洛平听到这话,为陆雪棠辩解:“三皇子不是那等乱臣贼子,别胡说,你们妇人家就爱瞎担心。陛下再生气也是将皇后禁足,过些日子便放出来了,到时候皇后还是皇后,太子也还是太子,芙儿嫁过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张氏只好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操持顾芙的婚事。
到二月二十这日,陆成器去求了皇帝,毕竟是他的大婚之日,总不能母后缺席。隆安帝思忖一番,终是开了恩,将皇后放了出来。
二月二十一,顾芙出嫁。
太子与太子妃的婚典十分隆重,顾芙身着吉服,远远地看见了陆雪棠。他看着她,眼神又变得再次浓烈而炙热,不复先前的冷淡。除去那些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在,只有一眼,顾芙来不及解读,亦被他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她微微失神,直到陆成器握住她的手。
顾芙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专心地投入这场盛大的婚典。从今日起,她便是太子妃,是陆成器的妻子。
至于旁人,她会永远记得有一个人曾舍身相救,日后若是他有什么难处,她亦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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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花烛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声响。顾芙坐在床侧,等待着,有些忐忑。新婚之夜要做些什么,她已经和教习嬷嬷学过,张氏亦教导过。她们说,可能会有些疼,她需要忍一忍。
有脚步声走近,停在门前。
门被人推开了。
脚步声跨过门槛,影子落在她身前。
顾芙的呼吸陡然放慢了,头上的盖头被人挑开,她抬头,望见了陆成器的脸。陆成器看着她笑,眼神温柔。
“芙儿。”他唤她的名字,带着压抑的喜悦。
“殿下。”顾芙低下头。
“还唤殿下么?”陆成器笑说。
顾芙默然瞬息后,很轻声地改了口:“夫君。”
陆成器笑意渐深。
他将顾芙的盖头掀开,拿来合卺酒,与顾芙仰头喝下。陆成器坐在顾芙身侧,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只觉得忍不住高兴。陆成器一点点地靠近,直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顾芙心跳得亦很快。她看见陆成器的脸渐渐放大,顾芙闭上眼,而后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觉。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脑子里一闪而过陆雪棠的脸。她将那念头忘掉。
陆成器深呼吸,而后拥着顾芙的肩膀,与她坠入红绸软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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