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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淮河,一只笙歌袅袅的双层画舫上,舞姬赤足起舞,绯色轻纱勾勒出旖旎的身段。

花魁柳吟月娇笑着坐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中间,“两位殿下怎的最近都不来找吟月了?吟月很是想念二位殿下呢。”

四皇子揽过美人腰,“心肝有所不知,爷忙着挣前程,冷落了娇娇,今夜补偿回来。”

“爷可是万人之上的殿下,哪儿有什么前程需要爷亲自挣?”柳吟月执酒壶分别为二人倒了一杯酒。

四皇子沉下脸,“太子欺人太甚,连父皇的面都不让我们见上一次。”

五皇子同样嫉恨,“四哥,父皇的病来得蹊跷,我真怀疑是太子买通了御医让父皇害病!”

“管他做了什么,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要从他嘴里抠出肉来,至少要让父皇给咱们封个王爵。”

“四哥说得对。”五皇子话锋一转,有些忐忑:“我昨晚好像看到卫谌渊的脸了,吓得我一激灵。”

“五弟提他做什么,尸首都臭了的死人,不足为道。”

“可是四哥,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见卫谌渊浑身血淋淋地找我报仇……”

“晦气!”四皇子打断他,柳吟月赶紧拍着胸脯,嗔道:“殿下说得吓死奴家了,快和奴家共饮一杯压压惊。”

二人脸色转好,揉捏她身上的肉,戏谑地饮下美酒,“爷们劳心劳力好些日子,今个儿娇娇要好生伺候爷。”

舞姬躬身退下,房门紧闭,柳吟月袅娜地向大床走去,朝二人勾手,“二位爷,来呀。”

“来,来,爷这就来。”四皇子和五皇子撑着身子站起来,没走两步,二人头晕目眩,目露惊恐,“酒里……”

话未说完,两个男人便摔在厚实的地褥上。柳吟月收起柔媚姿态,脚踩在二人头上用力一蹬,发出寒声冷笑。

当夜,淮河画舫起了一场大火,衣衫凌乱的歌女舞姬们跳进冰冷的水中逃命。大火烧了整夜,清早,两岸百姓惊惧地发现曾经奢靡华贵的画舫只剩一座焦黑的船骨,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烟味。

洛阳东安坊,巧纭瑟缩躲在租住的屋子的床下,房内没有燃灯,一片漆黑。

老旧的木门忽地发出“吱呀”声,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唤声响起:“招弟?”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床榻,巧纭捂住口鼻蜷成一团,恐惧到极致的眼泪一滴滴渗出。

男人的黑靴来到床前,巧纭头皮发麻。下一瞬,男人蹲下身,目光射向床底,“你可真会躲。”

过了年,马上又到春闱的开考日,宋太傅领着林嘉姁来到太学,查看书院膏火钱的推行成果。

罗熠殷切地向她展示:“公主您看,今年的一千名考生,其中有三百名寒门子弟领了膏火钱来京,大家都在称颂公主的恩德!”

“你们费心了。”林嘉姁知道户部和太学因此事忙碌许久,朝罗熠莞尔而笑。

路过亭台水榭,陆颂恒正跟着恢复了职务的陆阁老,同其他大人一齐审阅最终的试卷考题,准备呈给陛下。

“父亲,那是和懿公主。”陆颂恒从阁楼的窗棂看到林嘉姁娉婷窈窕的身影,不禁移了注意力。

“去吧。”陆阁老知道自家儿子许久未见公主,便允了他。

林嘉姁正随宋太傅往外走,突然被人叫住。

“公主,好久没见到你了。”陆颂恒含笑奕奕。

“陆公子。”林嘉姁礼貌地朝他打招呼。

“公主还在为九皇子的死伤心么?”

提及卫谌渊,林嘉姁敛眸,“逝者已逝,都过去了。只是有时候觉得他没有死,有些恍惚。”

“九皇子死于非命,颂恒听闻白马寺可为逝者供奉安魂灯,颂恒愿同公主同去。”

林嘉姁杏目中流转着思忖,“安魂灯?”

火烛噼啪,昏暗的密室里,四皇子和五皇子被五花大绑。跳跃的光亮中,柳吟月为坐在梨木椅上的清隽男人奉茶,“公子请用。”

两盆冷水泼到四皇子和五皇子脸上,二人陡然惊醒,看清近处的男人,容色震动,两眼骇惧。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在……”

“我没死,皇兄是不是很失望?”斑驳的光影落在卫谌渊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泛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卑鄙小人!”四皇子认清了柳吟月和卫谌渊沆瀣一气,破口大骂:“孽种,放肆,放开我们!”

柳吟月走到四皇子面前,抬手“啪”地扇了他一耳光,“胆敢对公子不敬,住嘴!”

“贱人,贱妇……”四皇子眼睛喷火,恨不得烧死二人。

“九弟!九弟!”五皇子脚底虚软,“放了皇兄吧,皇兄以前欺负你,皇兄错了,皇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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