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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小巷口,她忽地听见细弱的喵喵声,驭马的九皋下车查看,拿回来一只灰扑扑的小猫。
“公主,墙角死了一只大猫和几只小猫,只有它还活着。”
“小可怜,”林嘉姁轻轻抱住它,“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小猫“喵”了一声回应林嘉姁,少女惊喜,“你同意了,那你就当我的小猫吧。”
房舍里,叶霜与何大刀最后温存片刻,她把麝香药包揣入怀中,噙泪与心上人告别。
路上,她抑制不住垂泪,林嘉姁安慰:“霜姐姐别哭,安安答应过以后找机会让你与何大哥团圆。”
叶霜哽咽点头,回到凤阳宫,她迅速换上后妃的裙装往棠梨宫赶去,所幸宫人并未察觉出异样。
盥洗歇息前,她吩咐侍候的宫女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麝香药包藏进床侧墙上的暗格中。
她憎恶高猎帝,每次侍寝后都会服下麝香来避孕,出不了宫的时候便托林嘉姁帮她买麝香,此事隐秘,仅有她们二人知道。
姚嬷嬷用温热的巾帕将小猫擦拭干净,小团子雪白可爱,林嘉姁给它取名为雪球,细心地用羊奶喂养它。
雪球黏人,有时林嘉姁去上书房都会带着它,宋太傅呵斥:“和懿,你简直目无尊长!”
“太傅,雪球离不开学生,等它长大了学生就不带它来上课,好不好嘛,太傅,最渊博、最智慧的太傅!”
林嘉姁缠着宋太傅撒娇,宋太傅被她捧得没脾气了,林峥撇嘴,“搞什么,这样就心软了。”
林嘉姁警惕地抱着小猫,不给林峥任何接近的机会,只有回到凤阳宫,她才会笑眯眯地与卫谌渊一道逗雪球。
卫谌渊厌烦这些脆弱无趣的动物,但在林嘉姁面前,他总是勾唇浅笑,长指轻抚小猫的脑袋,“雪球真乖。”
“九哥哥夸你呢。”林嘉姁给雪球顺毛,小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惹得少女眼睛弯成月牙,宠它宠得爱不释手。
宫里在为清明节祭祀先帝和先皇后之事忙碌,或许是高猎帝因送出城池和《冶金术》上册而心中有愧,今年的祭祀典礼分外隆重。
林嘉姁换下了平日的华服锦衣和钗环首饰,一袭雪白素衣,同帝后在皇家祠堂上香跪拜。
先帝和先皇后的乌木灵位摆在两盏长明灯中间,三拜九叩后,高猎帝很快离开,林嘉姁跪在蒲团上,美目湿漉漉的。
“安安,”太子携太子妃过来看她,“怎么哭鼻子了?”
林嘉姁咬唇,她想父皇母后了,心中酸涩,泪水决堤。
太子妃宋柔是宋太傅的嫡女,自幼便从父亲口中听说了和懿公主的活泼俏皮,如今见到公主梨花带雨的娇怜模样,伸手把她揽进怀中,哄道:“公主乖,不哭不哭。”
少女抽泣,眼泪几乎打湿了宋柔的衣襟,就连林峥都说:“喂,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眼睛肿起来更丑。”
林嘉姁瞪他,颤声:“你才丑,你好烦。”
公主被送回凤阳宫,卫谌渊在看见她落泪后的柔弱神态时,用眼神询问。
“九哥哥,你想你的娘亲吗?”
卫谌渊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濒死前扭曲的面孔,没有回答,而是问:“公主想先皇后了吗?”
“是呀,我好想她。”林嘉姁惆怅失落,她的母后在父皇战死不久后便郁郁而终,阴阳两隔七年,她一直都很想念他们。
夜晚,皎皎月辉洒在波澜微漾的逐月池池面,林嘉姁点燃河灯,不知不觉间瞳中盈水,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姚嬷嬷最先注意到公主的异样,她忙不迭把林嘉姁抱进怀中,“安安乖,嬷嬷在呢,嬷嬷永远陪着安安。”
林嘉姁攥着姚嬷嬷的袖子,像只小兽般恸哭出声,候侍的宫人们无不红了眼圈。
卫谌渊看着她颤抖的肩膀,蔑然心烦,一天哭了两次,不知有什么值得哭的。
但他依旧温声安抚:“公主节哀。”
林嘉姁转头,湿润的双眸楚楚动人,莹莹清泪流下,带着哭腔的嗓音像只受了欺负的幼猫似的,软软道:“好。”
卫谌渊心口遽然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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