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2 / 2)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牵着马转身继续往前走。
掉在哪里了?
他眯起眼睛在混沌的地面上仔细辨认着,终于看见了那块小木板一样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还未及细看,他的仆从就从驿站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在他面前站定:
“太、太子,刚刚发生了何事,您怎么突然就骑马走了,吓了小的一跳……”
“怎么,就算我真跑了,你还能赶回去向父王告状不成?”男人冷漠地一挑眉,声音生硬道。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担心您的安全,毕竟明天要入宫见秦王,那秦王素来阴险狡诈,小的怕他暗算您。”
“阴险狡诈?”男人摇了摇头,似乎回想起了遥远的往事,目光有一瞬间的飘远,“你要说他蛮横倔强我倒是认同……”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我也不敢保证他还是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阿政……”
男人垂下眼睛,将手中的小木牌反转过来,那上面用秦篆刻着三个字:华泉宫。
他的心猛地向下一坠。
果然,从她颈窝与发丝间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极好闻的冷香,就表明她根本不可能是普通大户人家的侍女。
何况,哪会有那样姿颜卓绝、肤白若雪的侍女呢?乱世之中,这般绝丽的女子,只会出现在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的身边……
但是——
他悄悄将腰牌藏入袖笼,若无其事地把缰绳甩给仆从。
如果她真是咸阳宫里的美人或者宠姬,或许以后能帮上自己一把。
至于是不是自愿,就由不得她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木牌,忽然有点遗憾。
他真不希望事情会演变成那一步,可是对于嬴政,他毫无把握。
因为他从小,就不是会被别人意志左右的人。
但他们毕竟同甘共苦,甚至同生共死数余年,看在这份情谊上,他真的就不能放燕国一条生路吗?
章台宫内。
“大王,时辰不早了,您应该歇息了。”
内侍总管趁奉茶的工夫提醒道。
嬴政头也没抬道:“寡人还有几份奏章未批阅,你先退下。”
“诺。”总管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知大王稍后留宿哪一宫?”
嬴政放下手中毛笔,瞥了他一眼:“你胆子是越发大了啊。”
内侍总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王恕罪!下臣见大王日日批奏章到深夜,实在是心疼大王身体……”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收了刚刚被擢升为夫人的叶姬的一些好处,自然有义务为她探探口风,当然能把大王引到她宫里是最好。
不过这件任务着实难办,以往大王但凡留宿,十有八九都是去华泉宫。
不过说来也怪,被这样密集地宠幸,王后为何在生下扶苏公子后,就再未生育呢?
这样的疑问他也只敢憋在心底,在殿前当差这么久,他最明白把嘴巴闭紧的重要性。
“王后已经睡下了吗?”
“王后今天似乎是身体不适,宫灯早早就熄了。”
怕是又在装病吧,嬴政心里冷哼了一声。
“寡人今夜宿在偏殿,以后这种问题无需再问。”他重新拿起毛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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