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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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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时候,恰巧听见在说他的婚事。这是最能探听柔嘉情绪的事情,陈昱脸上带笑,眼神中含了期待。

柔嘉嫌弃地缓缓起身,低头行礼。

陈昱也给太后行礼,而后转头看向柔嘉,“阿珺姐不必多礼,平身。”

太后想到陈昱对柔嘉的种种不合礼数,表情转为警惕,道,“都坐罢。”

柔嘉和陈昱各自落座,陈昱看向柔嘉的目光又如十四五岁时一样,充满信赖和亲近之意,仿佛中间的伤害与谋害都不曾存在一样。

他健忘,柔嘉却不会,低着头唇角柔和,无人看见的眼神却冰冷。

“母后在说儿臣的婚事?”陈昱含笑与太后说了一句,又略含一丝试探意味地询问柔嘉,“皇姐以为如何?”

柔嘉本就不善在太后面前说谎,还是无中生有的坏话,这会儿面对令她恼怒的陈昱,心中的话更不欲说了。

他们都太了解她,与其说谎被发现从而适得其反,不如不说。柔嘉只道,“婚事还得两情相悦,皇上喜欢最重要。”

意思是说你自己选别来烦我。但是陈昱显然善于曲解。他看着柔嘉安静的表情,再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她应当是想起了当初被他冷落的事,所以才有感而发,这脸上一片安静,也不露个笑,可见是带了伤心的。

是他伤了她。而她还会因他伤心,可见对他仍是有感情的。

是了。柔嘉与驸马圆房,狩猎场上不顾危险救他,多半出自她善良的本性,和她身为人/妻的责任感,不一定是出自喜爱。他和她十几年的感情,怎么会轻而易举被殷绪的三个月压过?

陈昱看着柔嘉的眼神,更显温柔,笑道,“阿珺姐说得对。”

太后轻咳一声,打断陈昱对柔嘉的直视,道,“昱儿,那就说定魏家姑娘了?”

陈昱恭敬道,“但凭母后做主。”他已选了魏蓉,自然懒得后悔。是魏蓉也好,性子和顺年纪小,以后不会对他指手画脚,等柔嘉入了后宫,也更能和她相处融洽。

事到如今,柔嘉也没有很好的办法,陈昱在这里,怪异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心中作呕,她只想走。

柔嘉看向太后,眸光温软了些,“既已说定皇上婚事,柔嘉便告退了。一会儿裁缝要去瑾园,须得我过问。”

太后知她只怕是介意陈昱,并未多留,只笑道,“去吧。”

陈昱站起身,“我送送皇姐。”他还没去过瑾园,一会儿说不定可以令她带他去观赏一番,也可多说说话。

太后自然不欲他打扰柔嘉,半是慈祥半是威严道,“昱儿,母后有事与你相商,便让碧彤送你皇姐罢。”

陈昱不得不停住,心里又因为太后这接二连三的管束阻止,而生了抵触。

但这毕竟是他的母后,陈昱按捺着性子,恭顺地转过了身。

柔嘉被碧彤送出了慈凤殿,坐上了步辇,一直到崇华门旁的阁楼,她面色都是凝重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坐上马车,知夏终于忍不住问,“公主,可是发生了什么?”

柔嘉略一沉吟,道,“一会儿你去太傅府上,请魏姑娘来瑾园一见。”

太后这边眼见她使不上力,不知魏蓉那边,能不能转圜一二?她公主之尊,前去魏府的话,只怕要惊动阖府上下,到时候即便只是与魏蓉说个小话,都要劳动全府在意,那太麻烦。于是柔嘉只召魏蓉去瑾园。

知夏行礼道,“奴婢遵命。”

柔嘉回到瑾园,进入内宅,殷绪正在棣华堂右侧的庭院中练功,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长枪才是战场上最好的武器,简便却灵巧,攻击范围广,破甲能力强,也能护在身前防守。殷绪是全心在为上战场做准备。

柔嘉不懂这些区别,只觉得长枪必然是要两只手互相配合的,便担心起殷绪的右臂。此时殷绪距坠崖断臂不过两个月,她不知殷绪能否这样使力练武,因此担忧地站在一边观看。

殷绪眼角看见她,利落地将一套枪法练完,而后将长枪扔给薛非,转身朝柔嘉走来。

柔嘉道,“你怎练起枪法来了?”

“问过太医了,说可以短时练练,且我主要还是用的左手。”殷绪低声解释,在柔嘉跟前站定。

他的俊脸被汗水沾湿,显得眼睛更加湿润幽深。柔嘉抬手给他擦汗,这才放心了些。

“你这边情况如何?”殷绪自然地任她擦着,低头一直专注地看着她。

午膳后她说要入宫问问陈昱的婚事,殷绪立即神情微妙,柔嘉赶紧解释,说只是担心哪家的姑娘落入火坑,这才免了一场醋海生波。

见他关心,柔嘉叹了口气,低声道,“是太傅的孙女,我请了她来,一会儿探探情况。”

“嗯。”殷绪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给她安慰。

不多时知夏领着魏蓉到了,殷绪仍去练武,柔嘉带魏蓉进入棣华堂。

两厢坐定,采秋又奉上茶来,柔嘉看向魏蓉,先试探道,“最近太傅可与姑娘说过什么没?”

魏蓉双手柔顺地拢在一起,搭在腿上,闻言一双娇憨的圆眼眨了眨,红了脸颊,“公主指的是……”

柔嘉观她情态,便知太傅必然已与她说过太后欲替陈昱聘她为妇的事了,于是便直接道,“太后欲选姑娘为后,姑娘意下如何?”

魏蓉羞涩地直揪袖子,脸色更红,片刻后才道,“能服侍皇上,是臣女的福气。”

哪有什么福气呢?只怕现在,殷烈要嫁女儿给陈昱,都得掂量三分。柔嘉神情复杂道,“是长辈之命,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魏蓉眼神闪烁,又是半晌,才细声细气道,“皇上乃人中之龙……”

也就是说,她自己也喜爱陈昱了。陈昱金玉其外,确实很能迷惑人。魏蓉不知道他的败絮其中,但自己知道。

柔嘉垂眸:只是她要劝服魏蓉,必须说很要紧的话。但要说这些话,其实是很冒险的。

毕竟万一魏蓉没有听劝,以后当真成了皇后,与太后陈昱关系亲密,将自己的话说出,那每一句都是得罪人的把柄。

她现在不能冒这个险。

既然不能多说,柔嘉紧紧盯着魏蓉,眼中露出深意,“终身大事需得谨慎。你当真愿意,嫁给皇上?”至少想一想,为什么她这个青梅竹马的准皇后,都要反悔啊。

其实魏蓉认真想过,但姻缘姻缘,靠的就是缘分。柔嘉公主与皇帝未成,也许就是缺那一份缘分。而现在婚事落到她头上,或许正说明,她是皇帝的正缘。

普天之下,有什么男子,比皇帝更高贵威武更举世无双呢?何况他又那样年少英俊。再者说,魏家能出一任皇后,祖父和父母亲,都觉得是很光耀门楣的事情。

柔嘉那一句,她只当做是奉太后之命考验她。魏蓉脸颊红透,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柔嘉再不欲说,只叹了口气。

九月末,皇帝将册立魏家女为后的消息逐渐传开。又过了两天,青州的求援信,送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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