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说来也是,醉酒的人犯浑,什么事做不出来!他以为殷翰只是有事去南华院,因喝了酒有些失态,没想到实情竟是如此。这个混账!
那便殷翰被逐渐变凉的夜风一吹,倒是有些惊醒了,忙忍痛嚷嚷道,“我以为回的自己的院子!那个婢女,我也以为是我的婢女!若不是喝醉,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公主啊!”
还敢说!殷烈青筋直冒,狠狠瞪他,厉声大喝,“那你又为何要喝醉!”被他骂了多少次了,还出去喝!喝醉了便知道翻窗回南华院,如此习惯,还能避开府中守卫,是不是以前翻了许多次!
如今酿出这个祸端来,这个混账!
殷翰不敢说话了。殷烈又瞪向周氏:看你养的什么儿子!周氏吓得一抖。
无论殷翰是有意还是无心,后果却是造成了。且殷绪与采秋打就打了,她不后悔。柔嘉忽略殷翰,看着殷烈又道,“驸马为救护我等,将殷三公子制服,他却对驸马出言不逊、破口大骂,于是我便令婢女掌嘴。大将军,你说他该不该打?”
殷烈已是脸色讪讪,拱手道,“该打!公主说得对,该打。”
知夏适时端了两杯茶水过来,柔嘉先拿过一杯,极其自然地递给殷绪。
殷绪瞧了瞧她,沉默着接过,幽冷如冰的眼眸深处,浮现几丝温柔。
柔嘉自己又拿了一杯,不紧不慢喝过一口,最后冷声道,“此事既已明晰,大将军便将他带走处治罢。”
说的是处治。意思是还得惩罚殷翰,好让南华院消气。
殷烈将腰又弯了些,拱手道,“微臣一定好好处治,给公主一个交代!”
柔嘉默不作声,殷烈狠狠瞪向殷翰,咬牙吩咐,“将这个逆子,押去祠堂!”
眼看这是要动家法,周氏连忙哭道,“老爷,这……”
殷烈粗暴地打断她,“还有你!也去祠堂外边跪着!”周氏大哭。
一地鸡毛着实丢脸,殷烈拱手道,“公主见笑,微臣告退。”
柔嘉仍不做声,殷烈更觉难堪,带着殷正、殷翰、周氏几人出去,秦氏连忙跟上。
殷弘最后才走。从柔嘉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脸上。见她虽受了惊,但并未吃亏,殷弘的心放了下来,眼神转为温柔。
此刻该走了,但殷弘有些不舍,侧着身,又回头深深看了柔嘉一眼。柔嘉已同殷绪并肩回屋,他只看到她窈窕的背影。
身侧薛琼本已随着秦氏走了两步,眼角看见殷弘没有跟上,便回头等他。
她看到了他那,留恋难舍的目光,不由得掐住了掌心。
她再也不能用夫君只是在看殷绪来欺骗自己,是痛恨的眼神,还是缠绵的目光,她不傻,她分得清。
薛琼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冰冷起来。
*
殷烈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了殷翰五十杖,无论周氏与下人如何求情,他都没有松手。
夜闯公主卧房,往重了说可以是死罪,殷烈丝毫不敢手软。
殷翰哭爹喊娘的声音太过渗人,连南华院都听得到,几个婢女各自嫌弃地去关门关窗。
柔嘉与殷绪回转卧房。殷翰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前在耳房的尴尬,清晰浮现在柔嘉心头。她已退去了那庄重华贵的大袖衣,一身淡雅绣花薄衣,拘谨地坐在罗汉床一角,低头谁也不看,葱白的手指搅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殷绪与殷翰对峙,最后却没有受到惩罚。相比他的以硬碰硬,柔嘉却是以理服人,将他从“六亲不认的逆子”,转换为有情有义的勇士。
殷绪心中柔软,走近两步,想与她说一声谢,柔嘉却是轻轻抬睫看他一眼,而后抿唇,默默往后退了一些。
殷绪顿时疑惑。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柔嘉再度抬眼瞥他,低头后退,却退无可退,挨上罗汉床的床架,紧紧挤过去,像害怕危险的幼兔。
殷绪不禁停步,低眉思索:他做了什么,令她忽然怕她?
柔嘉不是怕他,柔嘉只是一想到耳房的事,便窘迫得不敢面对他。他们若是亲密倒也还好,可殷绪根本与她不亲——半生不熟的尴尬最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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