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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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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

殷绪和殷弘对峙后不久, 消息传到了殷烈的耳中。

彼时他正在北芳阁,周氏笑意娇媚,说为他亲手缝制了一件衣衫, 想以此哄他松口,不再罚殷翰练武。

结果正是此时殷正来报,对着殷烈耳语一番,殷烈惊得猛然站起, 连衣服也来不及试, 丢下周氏匆匆离去。

周氏气得跺脚。

殷烈直奔东英院而来, 眉头皱起, 面色凝重,见着秦氏, 没有多说,直道, “把弘儿叫过来!”

秦氏见他居然从周氏那里回了, 本来心头微喜, 又听他如此说, 意识到不寻常, 脸上笑意敛去,挥了挥手,立即就有嬷嬷去请殷弘了。

殷弘与薛琼住在东英院的次屋。因与殷绪相斗一场, 他的伤口又微微裂开, 薛琼重新为他包扎一遍, 脸上满是心疼。

回来的时候, 殷弘脸色不对, 捂着勒下。青墨说是被殷绪打的。薛琼问殷绪为何要动手, 主仆两却都不开口了。

得不到回答的薛琼, 只能一边包扎,一边在心里将南华院的两位恨了一遍又一遍。

见殷烈要见自己,已经猜到是为什么,殷弘面无表情,一层层穿好衣衫,打理妥当,往住屋走去。

薛琼跟上来,欲要和他一起过去,殷弘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薛琼只能咬唇站住,满脸哀怨。

殷弘坐在主屋厅堂,见殷弘进来,立即吩咐关门关窗,又让仆从尽皆退下。

殷弘面色稳定,给殷烈秦氏行了礼。

殷弘安稳,殷烈却是心烦意乱得坐不住。此处既已没了旁人,他眉心拧成川字,烦恼道,“傍晚绪儿向你动手,说是为了之前遇刺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与殷绪相斗的时候,旁观的人不少,虽殷弘叮嘱不许外传,但传到殷烈这个大主子的耳里,却是早晚的事。且他日日在家中换药,迟早会被母亲察觉。

他们是最亲的一家人,如今既然殷烈问起,倒也不必费心隐瞒。殷弘往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坦言道,“他说的不错,昨夜刺杀的人,的确是我,皇上下的令。”

殷烈心下一惊,颇有些目瞪口呆,怔怔往主位坐下,半晌忽然猛地一拍桌案,满脸愤怒。

他就知道,与柔嘉公主的这桩婚事多半得罪皇上,果然如此!

殷烈怒意汹涌,殷弘却是慢条斯理地喝茶。秦氏最初的惊诧过去,很快冷静下来,双手笼在袖中,低眉垂目思考问题:弘儿刺杀那个孽种,老爷这边不必担心,就是那位公主护短,不知……

不对,其实是不用担心的。公主又没有实权,所凭所仗无非是宫里的权势——一个薛姓人,难道还敢和皇帝对着来?

秦氏面色冷静。

殷烈仍在生气,又恨恨骂道,“我就知道,那个孽障就是个祸害!”

不知怎么招惹上柔嘉公主,如今得罪皇帝,殷府成了战场,以后还怎么有安宁?!

耳听得父亲的骂声,想到殷绪给自己的那一刀和几拳,殷弘面色一片冷郁。

该生的气已经生过,此刻他只想解决问题,提醒道,“不过我并未承认,他也没有证据。傍晚的事无须在意,需在意的是,公主护着他,不会与他分开。”

说到最后一句,想到柔嘉对殷绪的万般维护,殷弘又渐渐感觉到,心脏痛如刀绞。

殷烈听了长子的话,心下深以为然:当然不该承认,这样的事,除了极为信任的自家人,对谁都不该承认。没有证据,一切好说——只怕皇帝也不会允许存在证据。

殷烈把重点,放在了殷弘的后一句话上。他与长子极为默契,瞬息便明白了他的暗示:公主不会和那个孽障分开,皇帝的杀令还会继续。

皇帝还要杀他的儿子。意识到这一点,殷烈心中浮现些许恼怒和痛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毕竟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妓子私生下的儿子,他和皇帝之间该选择谁,显而易见。不插手帮助,已是他仁慈。

往好处想,皇帝选择殷弘来做这样隐蔽的事,可见足够信任殷弘,这是好事。若是成功,便是大功一件,以后前途一片光明。

殷烈觉得欣慰了些,叮嘱殷弘,“此事我就做不知,弘儿你要小心。”真刀真枪相斗,一不小心就易受伤,而且毕竟不是好听的事,还得小心不要暴露。

虽然如此嘱咐,殷烈倒并不是十分担心。毕竟殷弘是他的骄傲,年轻一代的翘楚,堂堂中郎将,又怎会拿不下一个无实权的驸马都尉、孤僻寡言的私生子呢?

殷弘明白父亲的意思,点头,“孩儿知晓了。”

殷烈又转头吩咐秦氏,脸上神情肃杀,“令府中下人闭紧嘴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刺杀驸马,兄长刺杀亲弟,传出去都是惊世骇俗的事,一个不好就有人人头落地,只能捂得死死的。

秦氏凝重开口,“老爷放心,我知道轻重。”

于是第二天早间殷绪出门时,见到的便是面色阴冷的殷绪与殷弘。

殷弘阴冷,是因已与殷绪撕破脸,索性懒得隐藏,看着他的眼睛,满是恨意与冷酷。

殷烈阴冷,则是一想到殷绪为殷府招来麻烦,便忍不住心生厌烦。但殷绪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个儿子命不久矣,他理当仁慈一些,不能出口就是叱骂。殷烈阴郁而按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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