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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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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绪此刻正坐着,殷烈扔出的高度正对他头脸。霎时间坚固的茶壶在殷绪脑侧炸开,碎成几瓣,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下人们纷纷被这动静惊得侧目,下一刻又见怪不怪地,继续自己的活计。

有血顺着殷绪漆黑的鬓发、硬朗的下颚流下。他转过头看向殷烈,眼神极端冰冷,眼瞳中泛着森冷的光,一时间更像雪地的孤狼,在暮色中危险地盯着猎物。

殷烈见殷绪受伤,本有些后悔自己下手过重,但见了殷绪那野兽般冷酷无情的眼神,心里一突,接着所有的心软歉疚烟消云散。

这个畜生该打!

殷弘一直站在殷烈身后不曾说话,见状脸上掠过一丝心烦,劝道,“父亲,他明日就要迎亲了。”

殷烈醒悟过来:明日就要迎亲拜堂大宴宾客,今日实在不该让殷绪受伤。好在这伤在头上,发丝一遮,也看不分明。

殷烈冷哼,“请大夫过来给他看看,不要影响明日成亲。”

下人应了,殷烈又狠狠警告殷绪,“给我规矩一些,别碍了大事!”

说完也没耐心再看殷绪反应,愤愤转身离去,殷弘漠然跟上。

而此时殷府的三子,在歌舞坊。

身边友人轻佻笑道,“殷三,有当朝最貌美的公主做嫂嫂,感觉如何?”

“去去!又不是我娶,能有什么感觉?”殷翰伸手推开友人揶揄的脸,咽下另一边美人喂来的美酒,又满面疑惑道,“我们殷府上下冥思苦想了三个月,也没想明白那位公主为何非要嫁给老二。”

“谁知道呢!”友人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笑道,“不过以你家殷二的性子,只怕不出三个月就要被公主休夫。”

殷翰将疑惑抛到脑后,来了兴致,“三个月?我猜只需三个旬日的时间,要不要打赌?”

“好啊,赌就赌,选个好彩头,你们还有谁来?”

“我来!彩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赌赢!都说那位公主性子宽柔,我猜三个月不够,起码一年!”

“我赌半年!”

“我赌两年!”

“若是公主恼怒,没有休夫,而是先将殷二下狱,甚至是打死了呢?”

“有道理,”殷翰摸摸下巴,兴致勃勃,丝毫不为自家二哥的前途担忧,只笑道,“那就赌公主与我家老二何时决裂。”

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

没人看好这一桩婚事,连殷绪也是如此。大夫在他脑侧敷药,带来阵阵刺痛,但他表情木然,仿佛一个木雕摆件。

他想,曲意逢迎、强硬抗旨他皆做不到,或者被休弃,或者被问罪,大概便是他的结局。

柔嘉听完奶娘的各种交代,已是日薄西山。

采秋传了膳。国公府的厨子被李氏特意交代过,每逢柔嘉回来,总是做的格外滋补精巧,却不大合柔嘉的胃口。

顾嬷嬷给她碗里夹着小菜,“公主能多吃便多吃点吧,明日只怕一天都吃不上一口热饭。”

柔嘉总是很听顾嬷嬷的话,又想到明日便能嫁给殷绪,心情喜悦,温顺地将碗里的食物一一吃下。

用膳完毕,见春与知夏伺候着柔嘉漱了口,净了手。顾嬷嬷端了一个红漆托盘进来,里面摆着两根手腕粗的雕花红烛,和一叠贡纸。

将托盘放在内室的黄梨木桌案上,顾嬷嬷满面虔诚地将红烛点燃,又慈爱地对柔嘉笑道,“这喜烛点燃了便不能熄,寓意公主婚姻美满顺顺利利。从现在起,公主可就不能迈出卧房一步了,只等明日新郎官来接。”

柔嘉脸颊红了起来,明白这是终于进了婚典的仪式。

不知明日,会见到一个怎样的殷绪?

采秋在桌案上点燃了熏香,粗使婢女抬来浴桶,倒上烟雾腾腾的热汤,见春与知夏服侍着柔嘉沐浴完毕,穿上全新的一套衣饰。

给姻缘菩萨上过香,谢他赐下姻缘,祈他继续保佑之后,柔嘉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凌晨之后又被采秋轻轻唤醒——该梳头更衣了。

太后派了身边最有威信的孙嬷嬷,来替她给柔嘉梳发赐福,此刻已侯在一边。柔嘉道了声“有劳嬷嬷”,坐到妆奁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上辈子她十八岁为后,太后娘娘说,为后须得威仪。她自知不是刚强的性子与腔调,于是群臣面前,总是端着表情端着姿势,少说,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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