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1 / 2)
事情并没有脱离余姝的掌控,几乎第二日,余姝就接到了老太太的命令,让她主持千矾坊的事,包括让各个庄子的管事出资一事也完全交给了余姝解决,至于谷临居的事,可以暂缓。
余姝自是没有什么不应的。
从她答应傅雅仪到今日,正好七日,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后头几日余姝因为要邀管事们敲诈,狠狠忙碌起来,主要是需要计算出千矾坊扩建到预算,才好弄清楚她要敲诈多少钱,为此她甚至成日待在千矾坊内考察,总要到深更半夜才能回王宅。
可她也没有忘记向傅雅仪邀功,在百忙之间抽了点空隙托念晰带了封信给傅雅仪送去。
傅雅仪见着这封信时正在千矾坊同柯施饮茶,这些时日葛蓝鹭家事忙,急着往北边跑做生意,人都不在落北原岗,一号房里也就只有常驻于此的柯施了。
比起傅雅仪,柯施倒是多了几分悠闲散漫,即将入春,这西北的第一批春小麦才刚刚种下去,她已经收了好几个转售的大订单,半点不着急。去年冬气候严寒,她储备的粮也给她赚了一大笔,此刻钱包鼓得膨胀,几乎可以玩儿到今年七月去,而这中间只要她没有动作,就没有人抓得住大名鼎鼎的“施先生”是谁,在哪里。
傅雅仪是傅宅待累了这才来千矾坊换个环境,念晰送她到门口前特意将余姝要她交托的信放进了装需得傅雅仪过目的信件的匣子中,此刻傅雅仪往匣子里头一摸便摸出来了属于余姝的狂傲肆意的行楷。
她挑了挑眉,用裁刀拆开信,快速浏览过后没忍住乐了。
余姝在她面前和在信上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封信细细写了她确定下千矾坊扩建这件事的过程,可字里行间的招摇和炫耀之情半点不掩饰,像只刚刚展翼的小鹰崽子扑棱着翅膀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着说:“你看我厉害吧!你看我说到做到吧!”似的。
柯施翻看兵书之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桌面信封上那几个大字——余姝呈于傅大娘子,笑道:“你家的那位余小娘子是做了点什么好事吗?”
“不,”傅雅仪淡声回道:“是来找我讨赏的。”
她饮了口热茶,看向窗外绿意盎然的松林。
在这落北原岗,每一年都能瞧见树木生根发芽,抽条长叶,最后再落成光秃秃一片,待到来年春天才重新焕发生机。唯有松林,一年四季明明晃晃地绿,哪怕被大雪覆盖都要顽强地抖落,露出自己的松针。
“官府那头,你做什么打算?”傅雅仪问道。
她去守备官的那场宴会后明明已然入了春,却总有一种风雪欲来的隐忧,柯施和她近况相似,也就比她稍好几分,若她担忧的事真的发生,那必然是需得共同进退,两个人要提前通好气。
柯施手中捏了把团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兵书上一件武器的构造,漫不经心回答道:“若你的火器做成了,我们还用怕官府强取不成?”
“若没有做成,也只能以利争取重谈条件了。”
两个人并不介意让利几分后背靠官府,可官府内部真正掌权的几人与傅雅仪虽说明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却步步埋藏着陷阱,随时可能翻脸。官场上和生意场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一旦他们觉得傅雅仪不够强大了,那将这个死死把控住落北原岗武器的女人拉下来撕碎几乎是必然的事。
傅雅仪能够和葛蓝鹭柯施成朋友一方面是因为三人有极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互相拯救的交情,另一方面是因为三人的利益不会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帮助,一荣俱人一损俱损的关系。
傅雅仪闻言笑了,她很喜欢柯施这般的直言不讳,玩笑道:“你要背靠我,是不是也要对研武基地投几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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