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宜请安(1 / 2)
沈玉槿忝为京城贵女典范多年,当初她没出嫁的时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贵女标杆,曾经先皇在世时,还亲口夸赞她“堪为世家女子典范。”
但如今,在成婚二十年后,儿子也已然娶妻,本该踏入人生新阶段,成为一个万事不用愁的老太君,享受悠闲生活的她,遭遇了大危机——她被儿媳堵在房间里了。
“夫人,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沈玉槿被这一句从睡梦中惊醒,撩开床帏往外看,外面天光乍亮,隔着琉璃窗看出去天还是灰蒙蒙的,没亮透彻。
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她脑子还不太清醒,直愣愣的看着窗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采苓也很久没有这么早起了,一边打哈欠,一边为周扶疏点灯。
顾宴息还没清醒,只是察觉到身边的妻子离开了,闭着眼睛,抓住沈玉槿拉着床帏的手又把她囫囵个搂在怀里带回了被子中。
沈玉槿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动,就凑到顾宴息耳边小声说,“别睡啦!”
顾宴息眼睛睁开一点,只觉得天色还早,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我今日休沐···再睡会······”然后又紧了紧手臂。
“哎呀,扶疏来请安啦,还睡呢!”沈玉槿含着一点恼怒锤了一下顾宴息的肩膀。
顾宴息这下子是彻底醒了,松开沈玉槿,也不急着起,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看着刚从床上翻起来的沈玉槿和采苓忙前后忙后的梳妆。
新妇回门之后,便要晨昏定省,侍奉婆母,顾家向来没有什么大规矩,所以沈玉槿也将这事给忘了,现在周扶疏等在门外,她却连床都没起,一会儿匆匆赶出去,不知道儿媳怎么看她呢。
周扶疏是来侍奉婆婆的,又不是来找他的,顾宴息当然不急,还能摊在床上调侃忙前忙后的沈玉槿,“了不得,做婆婆了。”
沈玉槿本来就急,现在更生气了,把刚换下来的中衣团成一个团扔到顾宴息脸上,“你还看笑话!”
顾怀珏接住中衣,笑了一声,抱着这团衣服翻身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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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疏完全不知道婆母那边因为她前来请安的举动是如何的惊慌,还在正厅的等待着能早早的给婆母请安。
她现在心情不错,请安是为了表达对长辈的尊敬,这么多年在周家她一直早早起床给祖母请安,给继母请安。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发自内心的期待着请安。
期待早上第一个见到婆母,然后问她安好。
顾怀珏看了一眼身边的明显非常开心的小妻子,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喝了口茶,强打起精神和周扶疏一起等着母亲的到来。
沈玉槿到正厅的时候,看着满眼期待的儿媳,再看看一边困得不行还要看好戏的儿子。
第一次觉得儿女是冤孽。
“婆母!”周扶疏不等沈玉槿坐稳,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请了安。
她的脸上全是孺慕和难掩的喜意,看的沈玉槿因为早起而积攒的郁气都散了些许,“好,好孩子,快起来,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沈玉槿把周扶疏拉到她身边坐下。
周扶疏咬了咬下唇,显然对于剖白心意这件事有一点羞涩,“和婆母为我做的比起来,每日请安问候又算得上什么。”说完之后便因为害羞一头扎进了沈玉槿的怀里。
沈玉槿轻轻拍了拍周扶疏的后背,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儿女长大之后难得的温情时刻,迟钝的大脑就找到了上面一句话中的重点,“你说···每日?”
周扶疏从沈玉槿的怀里出来,很是认真的回答,“这是自然!晨昏定省都是应当,我还应当侍奉婆母用餐梳洗。”
周扶疏满目赤诚,眼中的光让沈玉槿几乎说不出那句,“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沈玉槿把视线放在一边的儿子身上,就看到顾怀珏眼中戏谑的眸光。
今天一大早,周扶疏敲响他的房门邀请他一同请安,还很是认真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孺慕之情,他就在等这个表情了。
沈玉槿看儿子这个表情就知道恐怕他是不愿意为自己说句话了,只能斟酌片刻,用商量的语气开口,“扶疏,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满足了,以后请安这件事便免了吧。”
以前,若是哪个小辈犯了错,周老夫人也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你最近脸色不好,”或者“你有这个心意便好了,”来免了这个小辈的请安,略作惩罚。
是以周扶疏听到沈玉槿这么说,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定住片刻然后便是惊慌,她开始不停反思今日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是自己得意忘形,轻狂了起来,竟然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
“我···今日没有侍奉婆母梳妆是我不对,只是父亲也在房中···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
周扶疏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看的沈玉槿心里好生酸涩,“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家没有那些规矩的,你看看怀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周扶疏的视线望过去,正看到顾怀珏没能打完的哈欠。
偷偷打哈欠被当场抓包,顾怀珏有些悻悻的拿起一边的茶盏掩饰尴尬,顺便提提神儿。
周扶疏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现在这个十分困顿的氛围,“我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呀!”
沈玉槿刚想说没有,身后的采苓适时地也小声打了个哈欠,现在没有也有了。
眼见着周扶疏又要自责起来,沈玉槿赶忙开口转移话题,“不过你今儿来的可巧,我前些日子接到了怀袖的书信,说要从江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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