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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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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崖在洞府内转圈儿地收拾东西。

从小到大,景黎给她的好东西能攒出一仓库,放在芥子囊中的只是一部分。

随着灵光一闪又一闪,她不断收纳进新东西。

系统不解:“宿主,你搬家啊?”

“不搬家,是离家出走。”

颜崖拿起一个葫芦判断了下,里面是正阳丹,用来辅助灵气吸收。

以前她从不屑于依靠丹药之力,但她现在这个体质,恐怕离不了丹药辅助了。

于是她果断收了起来。

系统很觉得意外:“啊?你不在清虚宫呆了?”

颜崖叉腰叹了口气,小声骂道:“盛岚谛个傻——哔,就知道他一点也靠不住。多亏了他,大家都知道分化成欧米伽的修士修为会倒跌了。等这消息从沧澜派传到清虚宫,我还争什么宫主之位。”

系统想想也觉得气,本来颜崖还有周转的余地,但消息一传开,颜崖确实就没机会了。

系统跟着愤愤地骂:“这倒霉玩意儿!”

“但是宿主你打算去哪儿?”

颜崖说:“我还没想好,先离开清虚宫再说吧。”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急吧?”系统还是有一点不解,“就算清虚宫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样……”

系统:“………………”

系统惊慌脸:“邵一丹不会的,是吧?”

颜崖无奈:“我不知道。”

在邵一丹表现出对宫主之位的野心后,颜崖就发现她完全不了解他。

她从情感上认为,师尊收的徒弟品性一定过关,竞争再激烈也不至于到你死我亡这一步。

但理智上,颜崖不敢相信邵一丹。

等到夜幕降临,颜崖从头上摘下柳叶抛向夜空。

大黄不知道从哪儿散步回来了,冲颜崖摇着尾巴,眼神从热切变得些许疑惑。

“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大黄你要看好梨汤它们喔,机灵一点保护好自己,也会有人来喂你们的。”

大黄尾巴失落地垂了下来:“呜……”

颜崖踏在柳叶上飞向清虚宫出口。

天空清朗,无云无月,整个清虚宫也安静无声,仿佛也陷入了睡梦。

她本应该畅通无阻的,可无形的屏障却消无声息地铺设在了夜空中。

颜崖无所知觉,直到额头与这无形屏障碰撞的地方亮起蓝色的亮点。

以这亮点为中心,迅速分裂成一张蓝光线条组成的网。强烈的麻感贯穿颜崖的经脉。

夜风中似乎带来一声隐约的“入网了”。

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能察觉出来。

一个念头闪过颜崖的脑袋:炼气境这破境界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她从柳叶上跌落,像从枝头坠下的花,衣裙在风中盛开。

缩小的柳叶如流星一样向下追逐着主人。

颜崖昏迷前所见的最后景象,是旋转的满天星辰,如此神秘美丽。

系统焦急的呼唤声转瞬间湮入黑暗:

“宿主你撑一会别晕啊!”

“啊邵一丹来了邵一丹真的来了!”

“……完蛋!”

此时的魔界。

魔修陆子莫不动声色地看向宝座上那新上任的魔尊。

这位魔尊有着一张极年轻面容,但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戾气已融入他的神态中。

他的眼眸金光锐利,令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割伤。

陆子莫是个beta,不受魔尊信息素的影响。

但其他性别的此时都已承受不住魔尊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的信息素,惧怕地匍匐在地。

拾牧一手搭在宝座扶手上,一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心脏正在他的胸腔内狂跳。

拾牧因为这突然发生的感应面沉似水。

他默念着那个名字,猛地站了起来。

颜崖……颜崖……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他为什么会忽然感到不安?

“啊……”

一个战战兢兢端酒上来的半兽人没躲开起身的拾牧,酒樽中的酒水全数洒在了拾牧身上。

这下半兽人不只是战战兢兢了,他吓成了一滩软泥,两行眼泪唰地冲了出来:“魔魔魔魔尊饶命……”

拾牧看到,他珍惜地系在腰间从不离身的那件轻云般的罩衫,被酒水浇透了,颜色泅得变深,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酒精味。

拾牧缓缓抬起头,脸色铁灰。如果半兽人不是一直叩头在地,若他看到拾牧的表情,一定连哭都不敢再哭了。

不受控伸长的犬齿冰冷地抵着下唇,拾牧攥着濡湿的轻衫,无法控制将这个半兽人撕碎的冲动。

从那场席卷了整个魔界天昏地暗的杀戮走出后,血腥味就永久地留在了拾牧的身上,而暴虐融入灵魂中,从此与他共存。

拾牧很难再控制自己的脾气。

这世界不就是以死亡和鲜血组成的吗?

被勾起怒气后,理智便被杀意取代。

这该死的半兽人,真想杀了他!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拾牧抬脚,踩在半兽人的背上。半兽人皮肤上自动浮现出了鳞片用以抵御,但也无济于事,重压之下,半兽人一口血喷了出来。

“魔尊息怒!”

浓浓的杀意压迫得使人难以呼吸,堂下魔修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唯恐魔尊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陆子莫也跟着跪地,但并不是因为畏惧。

这个魔尊,很强。

看呐,所有魔修与魔兽都屈服在他的权威下,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陆子莫对他很满意。

拾牧的脚愈发用力,半兽的人的胸腔紧紧地贴在地上,下一秒就会被踩碎。

就在半兽人以为自己今日就得嗝屁时,背上的重压忽然撤去了。

“滚……”

拾牧坐回宝座,阴沉地撑着额头:“都给我滚!”

几秒内魔修们就撤了个一干二净。

第一次觐见新任魔君,就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们在心中哀嚎:这任魔尊绝对难搞,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在半兽人都拖着内伤跑掉后,拾牧撩起眼皮,看向下面唯一一个没离开的魔修。

陆子莫肤色白皙,眉清目秀,与魔修们普遍狂野的风格不同。

拾牧在修真界长大,知道陆子莫身上这种格格不入的气质来自哪里。

——他曾是修士,堕魔而来。

拾牧厌恶修真界,来到魔界后他又很快确定——他也讨厌魔界!

所以对于修士变魔修的这个陆子莫,拾牧也给不出好脸色:

“还不走,你想找死?”

陆子莫挺直了腰,对拾牧说道:“我知道魔尊在修真界的经历,您曾被豢养在沧澜派中。”

拾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呢?”

陆子莫:“我出自道纯宫,对沧澜派素有了解。魔尊在沧澜派中,忍受了不少欺辱吧?”

拾牧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

陆子莫微微一笑:“您已经是魔界之主,百万魔修任您驱使。往日耻辱,您尽可一洗而空!上任魔尊因誓约不敢对修真界动兵,导致那些道貌盎然的老东西越发为非作歹,如果您决意攻打修真界,我等皆愿为您赴汤蹈火!”

拾牧恹恹地想,让魔修与修士相互厮杀,一起毁灭,倒也清净。

拾牧摩挲着湿透的那件罩衫,似乎她的体温还留在上面一样。只是泼在上面的酒水将残留的气味全都遮盖了。

这是颜崖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还是他自己强拿来的。

他总会控制不住地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同什么人说话,会不会有一刻想到他?

……不会的。

他只是一只趁她不适逃走的魔兽罢了,他利用了她对他的恩德,无耻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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