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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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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前,苏苏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把黄符拿了出来,她盯着黄符看了一会儿,小变态脾气怪,还多疑,她不能轻敌。

传送符是她的底牌,一定要保护好。

  苏苏在里面磨蹭良久,走出去被人拦住。

  侍女冷冰冰说:“姑娘留步,请让我等先行检查。”

她并没有征求苏苏同意的意思,苏苏格挡住她的手腕:“澹台烬让你检查的?”

  侍女面无表情道:“殿下说姑娘诡计多端,磨平了爪牙再送过去。”

  她检查得很仔细,从苏苏腰间搜出一包药粉。

侍女嗅了嗅,诧异地看一眼苏苏,说道:“我族的迷香。”

  苏苏冲她尴尬一笑。

  侍女的手再往下,零零碎碎搜罗出一些小玩意,最后连苏苏的头发都不放过,取下苏苏头上的簪子,说:“这些都是利器,姑娘跳舞,绑丝带就够了。”

  说着,她招了招手,另一个侍女给苏苏发上简单绑了条白色丝带。

  看到苏苏手中勾玉化作的手镯时,婢女要取下镯子。

可勾玉化形,刚好贴合苏苏手腕。

  苏苏说:“这个是小时候带上去的,取不下来,你总不能让我砍掉手吧,没有手怎么跳舞。”

  侍女试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如苏苏所说,又见镯子光滑,应该没有任何机关,只好放弃。

  苏苏捂着自己被弄疼的手腕,忍不住说:“你们殿下那么怕死,就不该把我放出来!”

  侍女不为所动,说:“你随我去前院。”

  苏苏拎着自己的白色水袖,跟上她。

趁侍女没注意,苏苏在侍女腰侧凌空一抓,一张符纸悄无声息滑进苏苏袖中。

  苏苏唇角一弯,藏好符纸。

以前父亲游历天下,见过人间的戏法。

  山中岁月无聊,他便拿这些新奇的东西哄苏苏。

苏苏看得津津有味,凡人聪明,没有灵力,却有一颗智慧的脑袋。

  侍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苏苏故意格挡那一下,把东西藏到了她身上。

  快到庭院前,侍女问苏苏:“你要什么样的乐曲?”

苏苏不在意地说:“随意。”

侍女皱眉,心道这人真狂妄,难道任何调子,她都能跟上节拍吗?

  来到一个庭院前,侍女说:“殿下,人带来了。”

  *

羊暨给澹台烬倒酒。

  他是个圆滑的人,看出澹台烬喜欢听他讲夷月的蛊毒,便挑着这些说给澹台烬听。

羊暨清楚,澹台烬在边境待不了多久,部署好就会动身回周国。

  外面已经开始打仗,澹台烬野心勃勃,势必要争这天下。

  羊暨讨好他有好处,若澹台烬胜了,他便是皇帝的亲信,若败了,夷月族也可以藏起来,另谋出路。

夷月族本就惯会隐藏,多少年来,朝代更迭,山川变幻,只有夷月族顽强地延续着。

  等澹台烬带着军队离开,羊暨便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普通的奸猾富商。

  澹台烬拿起酒杯,听见侍女通报,他动作一顿,朝门口看去。

  羊暨也朝门口看去。

夷月的舞姬风姿容貌均是上等,殿下为何执着让一个阶下囚来献舞?

  很快,羊暨看见了那个“阶下囚”。

  少女穿着夷月族白色舞衣,不知道谁给她找的衣裳,偏大。

束腰将她纤细腰肢勾勒出来,领口松散。

  比起那些成熟妩媚,身段勾魂的舞姬,这就是个略青涩的小姑娘。

白色丝带垂在她脑后,缀着几颗简单的珍珠。

羊暨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少女很干净,干净到带着几分清冷纯洁。

  羊暨没看出苏苏有多特别,要说美人,澹台烬自己的容貌便数一数二,堪称惊艳。

眼前的少女脸蛋虽长得不错,皮肤也比其他人白,然而到底不是多么惊艳的相貌。

  可羊暨发现,她一走进来,澹台烬的身体崩直了些,黑黢黢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她。

  殿下的手指握成拳,不自觉抵住唇,看着那少女。

是一个代表着厌恶和嘲弄的动作,但羊暨竟生生看出几丝期待。

  羊暨受他感染,情不自禁变得期待起来,心道,难道这少女舞跳得特别好?

  除了他们,院中几个侍奉的仆人,也悄悄打量苏苏。

大家都在期待着少女来一场“惊世一舞”。

  苏苏走进来,好险没被自己长长的水袖绊倒摔跤。

因为不会跳舞,她勉强绷住了脸,作出高贵冷艳的表情,眸光对上手背抵着唇的澹台烬。

  四目相对,澹台烬死死盯着她,指着一旁的舞姬说:“没她们跳得好的话,就拉出去砍了。”

“没得商量吗?”苏苏问。

澹台烬翘起唇:“一无是处的人,没有资格活着。”

苏苏觉得他就差把狞笑摆在脸上。

  刻意拿她和舞姬做比较,他心思昭然若揭。很好,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乐师开始奏乐,是一首轻快的乐曲。苏苏在仙山之上,偶尔听人抚琴,倒是通晓乐律。

  她依着原主的记忆,抖开水袖。

  澹台烬靠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她跳舞。

  她身姿灵巧,身上白纱层层叠叠散开,有种炫目圣洁的美丽。

短时间内,竟然没一个人看出她不会跳舞。

羊暨小胡子一动一动,觉得这舞蹈挺新奇的,以前没见过。

  苏苏琢磨着,跳舞大概率和舞剑差不多。

  她足尖轻点,跟着拍子柔软旋转。

不动声色朝着澹台烬靠近。

  很快,羊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舞蹈,像是胡闹呢?

  但殿下没说话,他便不敢吭声。

羊暨看一眼澹台烬,殿下还在看着那少女。

  苏苏舞衣裙摆旋成一朵盛放的花,她分心想,一会儿就用水袖,卷起案上温着的酒,全砸这变态脸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要去卷那壶酒的时候,才发现不好。

跳舞和修炼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旋了不知道多少下,又发着烧,停下来以后脑海里晕乎乎,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的袖子拂过那壶酒,没卷起来,人却站不稳,向后倒去。

  羊暨见她扑过来,以为她要行刺,连忙说:“殿下小心!”

  不光是羊暨,连澹台烬嘴角的嘲讽都僵住。

  他看着眼前白纱飘飞,少女脸颊潮红,跌跌撞撞,就要虚弱倒下。

  在羊暨慌张的目光下,澹台烬瞳孔微缩,竟听不见羊暨在说什么。

  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怎么了?动作几乎来不及过脑子,抓住了她的衣袖,接住了少女,她最后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滚作一团,少女发上的丝带,缠上他的手指。她身上的香,猝不及防便侵蚀了周围空气。

  她白色裙摆覆盖住他黑色大氅,少女像一只辨不清方向的蝶,晕头转向落进他怀里。

  羊暨傻眼了,“保护殿下”几个字,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澹台烬被她扑倒在地,对上她惊讶的眼睛,他看着少女凑近的脸,表情空白。

  苏苏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趴在他身上,身下的少年墨发红唇,神情阴鸷苍白,眸中却透着几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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