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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活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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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陈庆,救忧娘。”大宝一双眼眸正视宋燎恩,铿锵有力道。

宋燎恩不语,他俯眼扫过面前的少年人,星眸剑眉,略深的唇色似是与记忆中的某一处不谋而合,他垂落眼睑,道:“你走吧,忧娘我来救。”

本做好赴死的决心他却没认出自己。大宝握紧手掌压抑住内心的滔天咆哮,若此事不是因他那到底是为何?若说是恰巧他断然是不相信的。大宝喉咙滚动,因激动而稍尖着嗓音问:“你为何要救她?”

宋燎恩收起软鞭跨下马背,他伸掌覆住大宝并不算宽阔的肩膀,温润着面容道:“睡过我的榻,受了我的簪,”他又抬手拍落大宝肩上的一只枯叶,俯身于耳,轻声说“人死如灯灭,暗夜里活着才不会被恶鬼割了头去。”

大宝眼眸急剧收缩,身形也抑制不住的轻抖,他猛然抬起眼,抖动起嘴唇,哆嗦着张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走。”宋燎恩嘴角带笑一对梨涡渐显,似是慈悲的面容状如神佛。

大宝紧拽马颈才堪堪稳住身形,他低头不语,良久才抬眸,道“忧娘要活下来。”宋燎恩微微颔首,大宝这才踉跄着腿脚翻身上马,一骑红尘,飞奔而去。

错金螭兽香炉中燃着雅致的檀香,宋燎恩高坐于红木镂花圈椅中,他手持一套描金汝窑茶碗,碗中的老仙银针在茶水里此起彼伏,他轻手刮动着茶盖袅袅茶香随着水汽飘出,宋燎恩轻嗅了口茶香,笑着称赞:“郡守大人这茶甚是甘香。”

那郡守佝偻腰身,揉搓起双手,满脸堆着笑:“将军谬赞了,这粗茶能入了将军的眼也是它的福气。”

宋燎恩呵呵一笑,放下茶碗,“郡守大人莫要多想,宋某人今日来也是有事相求。”他伸手指指身侧的椅子,“坐下讲话。”

郡守惴惴不安的爬上圈椅,他两耳垂肩,瑟缩道:“将军所谓何事?”

宋燎恩瞟看一眼噤若寒蝉的郡守,温声说:“大人莫要担忧,不过是宋某妾室的一些小事,”他语气一顿,“宋某妾室昨日似是在花街与人发生龃龉,她年幼顽皮一时失手也是有的,还望郡守能给宋某个薄面。”

郡守偷偷觑着面前这芝兰玉树的大将军,暗捏一把冷汗。那苏念的好徒弟何时就成了这大将军的妾室?这边城的哪个人不知道那是个百年不遇的女登徒子,就连他的嫡子沈肆也是被她当街羞辱过的,未曾出阁就抛头露面不说,还成日里追在俊俏相公屁股后头嚷叫着摸摸小脸,撵的那些相公就像被野狗追的兔子,一脚蹦出老远,这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呦。

郡守摸摸鼻子,讪讪道:“将军所讲是哪沽酒的忧娘?”

“正是,”宋燎恩斜视过郡守,“听大人这语气,似是与我那妾室相熟?”

郡守忙挥手,“不不,下官只是与她那故去的师父有过些许情分,那忧娘,”他匆忙扫过宋燎恩,“那忧娘是个好女子。”他挖空心思也寻不到一个词来描述那无忧,许是这京中贵人颇有些不同,那种女子,郡守咬紧后槽牙,不管怎样,嫁出去就好。大将军神武,为这边疆百姓又做了件大事。

“将军,那被打之人昨日已死,这忧娘已”

宋燎恩漫不经心道:“此事我已为大人想个了两全的法子,”他轻招手,郡守附耳倾听。

待话讲完,郡守起身拱手就是一礼:“将军所言之事下官定会料理妥帖。”

宋燎恩含笑道:“有劳大人了,已叨扰大人多时,宋某告辞。”

郡守连忙阔步追上直至将人送出府门一颗心才稍稍落地,他挑袖擦拭掉鼻头沁出的汗珠儿,重重出了口气,一个妓子的婢女而已死就死吧,那美人儿的眼泪怎抵得上头上的乌纱重。郡守收起面上的惧意依旧是那副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他招手唤来衙役,仔细叮嘱一番待那衙役将所述之事铭记于心这才挥手命其去办。那郡守耷拉着三角眼皮,低嗤一声:“这苏念宁死不做妾,可她这徒弟倒好,硬是招惹了个皇亲国戚,啧啧,天道轮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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