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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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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月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全黑了,他尚有印象的时候,日头还正盛着。

羽箐一直跪在床头望着他,见他醒来,整个人都为之一振,欢喜的惊叫出声:“苏小少爷,您终于醒了!”

欢喜过后,又转为深深的担忧。

“您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先喝些水?羽箐马上吩咐下去,去给您弄点吃的。”羽箐已倒好了水,此时立刻端过来递给他。

苏凌月敛起眼眸,避了下,不肯喝。

“已是后半夜了,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水也没喝几口,这怎么行?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真的会撑不住的……”羽箐又劝了句。

“我不饿。”苏凌月低沉的应了句,他已没什么力气,声音也绵软无力,小声得很。

他还沉浸在一早的难过之中,没缓过神来。

他还能记得珺姐姐躺在他怀里,那双手逐渐由温热转凉,他却根本捂不热时的绝望。

珺姐姐,分明记忆里仍聪颖朝气的珺姐姐,却突然自寻了短见。他想不明白,可不得不接受。

但,珺姐姐留给他唯一的念想,竟然被张承晔抢走丢掉了……

泪水自眼眶不受控的滑落,房门在此时被推开了。

苏凌月抬眼看了一眼,看到张承晔,立刻用尽力气转过脑袋,不想见到他。

张承晔来到床前,并未像从前一样直接坐在床边,只站着便停下了步子。

他似乎有些累,声音也同样没什么力气,沉哑着说:“月儿,腰佩,我替你捡回来了。”

苏凌月闻言,连忙回过头。

张承晔已摊开手,递了过来,在他掌心握着的,的确是那枚青白玉腰佩。

苏凌月尚有些不敢置信,伸手去碰触了下,却碰到了一阵潮湿。

他将那枚腰佩握在手中,却忍不住直盯着他看。

张承晔的手上水已经半干了,但还是潮湿的,那枚腰佩也是,绥带湿漉漉的,张承晔的衣服也是,看上去似乎已全湿透了。

他耸拉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累极了的样子,但还是忍着倦意,温柔的同苏凌月说:“月儿,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见到我,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他说:“月儿,对不起,当时我也是太生气了,看到你那么在意别人,想起你从未对我如此过,才会做出这种事,但仔细想想,全都是我不好。我已收回成命,待你好些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若愿意我陪着,我便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愿意见我,便让羽箐带上几个人一路照看着你也好。我知道你还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别糟践自己的身子。我想,她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是如此想的。月儿,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真的很担心你。”

张承晔如此说完,当真依言离开了。

苏凌月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唇,没喊出声。

他身边的张涞未急着走,他来到房中站在苏凌月面前,说:“三少爷从午时便只身跳进湖中,一直寻到现在,才在湖中找到了这枚腰佩。三少爷身子一直很强健,甚少生过病,但小人方才瞧着三少爷似乎有些烧,大概是在水中泡久了染了病气吧。”

苏凌月也看出了张承晔的虚弱,这么一说,倒的确是像病了。

张涞又继续说:“小人知道,苏小少爷您或许还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小人说的这些话,但小人还是想劝您,别再和三少爷置气了,他也是太在乎您才会如此。说句公道话,三少爷一直将您放在心上宠着,但您却对别人如此关心,还将别人赠的东西随身戴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三少爷,换谁瞧见了都会生气的。”

“珺姐姐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苏凌月垂下眼眸,沉声说。

“三少爷知道此事吗?您可曾告诉过他?”张涞问。

苏凌月轻轻摇了摇头。

张涞又劝说:“苏小少爷,不如您仔细想想,若是三少爷十分珍藏别人送的东西,日日都带在身上让您瞧见,甚至对那人还像对您一样好,而您又完全不知道那人是何人,与三少爷是怎样的关系,若换做是您,也是会生气的吧?”

“晔哥哥,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吗,真会对别人像对我一样好吗?”苏凌月轻声问。

“三少爷如今自然是只疼您一人的,但未来,谁说得准呢?或许,三少爷某日喜欢上别人,将对您的心思分一半分出去给那人也说不定,又或许,直接厌了您,就不会再想与您在一起了。”张涞说。

“你说什么胡话!闭嘴!三少爷心中只有苏小少爷一人!绝不会有别人!”羽箐厉声责了句。

张涞也不反驳,只笑了下,转身便离开了。

苏凌月忍不住又问了句:“羽箐姐姐,晔哥哥,会如此吗?”

羽箐连忙劝着说:“苏小少爷,您别听他胡说。”

“羽箐姐姐,你说实话。”苏凌月说。

羽箐有些为难的蹙起眉,斟酌着说:“羽箐觉得,三少爷对您真的很好,他真的很喜欢您。但是,你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能得以缓和的话,羽箐也说不好未来会如何。但羽箐瞧着,三少爷已经不生气了,您也别再和三少爷置气了,先吃点东西吧?您一整日不吃不喝的,羽箐看着都很担心,更别说是三少爷,一定心疼坏了。”

沉默片刻,苏凌月努力打起精神,说了句:“羽箐姐姐,帮我拿些水吧。”

羽箐听到,眼里都亮了光,立刻将水端过来,扶着他喝下。

“苏小少爷,您再吃点东西吧?小厨房还有先前煮好的粥,羽箐去热一热端过来,好不好?”羽箐顺势劝着。

苏凌月点点头,答应着:“羽箐姐姐,麻烦你了。”

羽箐听到,立刻跑去忙活了。

苏凌月轻轻攥了下手里的腰佩,只捏一下,潮湿的绥带还能透出些水渍。

他难过的垂下眼眸。

他们说的不错,是他未说清,怪不得晔哥哥。

可珺姐姐……他真的很难过,才忽略了晔哥哥的情绪……

是他不好。

·

喝过粥,苏凌月感觉身子已有些力气了,睡了一整日,此时不太觉得困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羽箐姐姐,我想去找晔哥哥。”他说。

“三少爷此时应在书房内,羽箐陪您一同过去吧。”羽箐说。

“不用了,羽箐姐姐,你守了我这么久,定是累坏了,此时我已经好很多了,一个人过去没事的,你便快去休息吧,若是你因此染了病,我会很自责的。”苏凌月劝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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