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2)
苏凌月收了视线,与张承晔一起走出敬室,可心思却还停在林献身上。
没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好奇,用另一只手扯了扯张承晔衣袖的边角,又双手合握住他的胳膊问:“张三哥哥,林家哥哥不是只来了学堂半日么?为什么学堂里的有些人已对林家哥哥有明显的敌意了?”
“他不合群,当面落了王坛几人的颜面,自然被针对。”张承晔说。
苏凌月尝试着反应了下,但实在无法理解,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意思啊?”
张承晔有些不耐烦的撇了下嘴角,侧过眼瞥了一眼苏凌月那张秀美的脸,又很快收敛了情绪,耐下性子说:“午时方下早课,诸位同学说我与林献初来,商量着要请我与林献一起去泽香斋吃酒,算是接风宴。众人都说好了要去,可午时唤我与林献一起时,独他不肯,说是才来还有诸多疑问,想趁着午时去请教先生,谢绝了同学之邀。王坛不死心,又多次相邀几句,都被拒绝,故结下了仇。”
“泽香斋?”苏凌月自动捕捉到这三个字,后面的一长串话都自动屏蔽掉了,他转着脑子开始思索搜寻着,“仿佛听祖父说起过,是缎城内的一家酒楼么?”
张承晔顿了下,蹙起眉看了他一眼,忍耐了下又说:“是,它是城内最出名的酒楼,就在缎城主街上。”
“祖父也曾说起过,他还曾带过泽香斋的酒糟甜糕给月儿尝。”提及此事,苏凌月不禁勾起唇,眼睛也勾起了两弯月牙。
可没欢喜太久,苏凌月又立刻反应过来两人此前在说的话题。
他立刻收了笑有些心虚的垂下头,视线小心的往旁侧瞥着。
“我是不是打岔了……唔……对不起,张三哥哥,你刚刚说林家哥哥怎么了?”
“别管他了。”张承晔打断他的话,抬手拽了下苏凌月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怀里扯了下。苏凌月果然毫无防备的朝他倒过来。
张承晔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语气略有些危险的说:“与我在一起时,就不要再想旁的乱七八糟的人,听到了吗?”
“为什么?”苏凌月微微歪了下脑袋问,“这样,是不好的事吗?”
“你说呢?”他趁机摸了摸苏凌月的脸问。
苏凌月蹙着眉低下头,但嘴上应着说:“张三哥哥如此说,那定然是不好的吧?月儿会记着,以后不会如此了。”
脑袋被温柔的拍了拍,张承晔恋恋不舍的将手从脸颊上挪过去安慰着他。
然后,他左右看过一眼方向,问苏凌月说:“月儿,你很喜欢酒糟甜糕吗?”
提及酒糟甜糕,苏凌月勉强打起精神抬了头,使劲朝着张承晔点点头。
张承晔轻笑了声,握紧他的手。
“别再想其他事了,走,带你去泽香斋。”
他说着,拉着他朝主街方向走去。
苏凌月回头朝书院的方向看过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视线,跟着张承晔一起离开了。
林家哥哥的事,待晚些时候再想吧,还是酒糟甜糕更重要些!
·
“别人不喜欢你,月儿喜欢你!”
“不管林家哥哥心中怎么想,月儿都想和林家哥哥成为很好的朋友!”
林献站在原地,脑子里不禁回想起苏凌月这句坚定的话。
大约是被称之为感动的情绪仍留存至今,所以见到少年欢喜的牵着别人的手离开,难免会有情绪。
但他已尽量克制着情绪,只显露出阴沉的脸色,便无其他了。
那两人的步子越走越远,至听不见响动,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张承晔与苏凌月二人,果然亲近,就像他夜里看到的那样,无论人前人后,都是如一。
也是,张家与苏家世交,又同是缎城内的大家,往来密切,小辈间亲近,更是正常。
至于他的那句话……
林献缓步来到自己的桌案前坐好,拿出笔,重重捏着笔杆,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苏凌月的那句话,不过是在看到他的遭遇时的,一种出于同理心的安慰罢了,换做谁都会如此说,如此安慰的,根本无需多在意。
他这么想着,又重重写下“不可僭越多事”六字。
他才写完一遍,敬室内已空荡的不剩下人了,却有一人缓步走过来,立于门前朗声唤了句。
“林献。”
林献抬头,便瞧见了苏老爷子。
他缓慢放下笔,将面前的纸盖住,起身朝苏老爷子躬身一礼。
“老先生。”
苏老先生来到林献桌前。
“方才有一封京城来信,送至柳鹤书院,是你爹托人送给你的家书。”
苏老先生说完,放下了信,便离开了。
这么说了几句话,林献分了神,拆开信封。
读阅过信,他将手中信纸揉皱了捏在手里,轻轻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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