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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番外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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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

大概也只有零点几秒,他又马上靠着自己比一般人强健得多的肌肉反应硬是做了个虚空起腰,刷地一下站直了。

但是手却不自觉地伸到了背后握紧,害怕刚才那零点几秒的触感入侵自己的大脑。

身后那个喊卧槽的人是康平安。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远扬这一系列惊险无比的动作,重点歪到了外太空:“你刚才差点压死她!”

远扬:“……”

绮桑:……

“你怎么来了?”远扬不自在的捏紧自己的手,声音发紧。

康平安回答:“我调令通知下来了,今天中午走。”

所以他来和绮桑告别。

“下次回来,她应该能醒了……”康平安圆圆娃娃脸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贼大,最后一个字岔了音,“吧?!”

应该能醒的绮桑正平静地看着他们,表情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喜怒哀乐,眼瞳一如既往地漆黑如墨。

康平安惊讶不安加惊奇尴尬的小小声:“操|你把她压醒了……”

……

***

绮桑醒了。

大家都说她是被远扬压醒的,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远扬和她都心知肚明。

远扬至今都没把手从背后拿出来。

绮桑只在医生在问问题的时候简短回答了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她以为她会有很多话想说的,比如她不可能当警察,比如糕点店老板娘为什么要给她送糕点,比如你为什么每天都来。

她自己都没想到,医生走后,安静尴尬的病房里,她问出来的第一句话是:“你屁股后头的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一大坨,坐在凳子上嘎吱作响,每次他过来都不用说话她光听声音就能知道。

远扬和康平安对她问出来的问题目瞪口呆。

绮桑慢条斯理地躺平,把被子一点点拉到脖子以下。

医生说,她醒了就没事了,心病治愈需要很长时间,医生让她慢慢来。

她拆开了勇敢市民表彰的那个信封,确实挺厚,正好够还掉远扬帮她垫付的医药费。

她瘦了一大圈,出院的时候衣服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

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变化挺大,盛夏变初秋,廖临水变成了一?土,顾力勤还没正式审判,但是因为夜夜无眠天天都说自己看到鬼,被同看守所的室友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这些东西,好像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从一个睡觉都很奢侈的大忙人变成了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她可以维持着一个姿势从清晨坐到傍晚,看着枫城雾起雾落。

她和这个世界的纽带断了,没有外婆,没有顾嘉嘉,她发现就已经没有让她睁开眼睛就需要起床做的事情了。

悲伤淡淡的。

失落也淡淡的。

心情也像是老化掉的照片,模模糊糊的。

这是她最擅长的状态,淡漠会变成一层透明粘稠的保护膜,让这些淡淡的情绪不会加深,不会变痛。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这层膜还能撑多久。

第一次失态,是远扬害的。

他太烦了,不停地给她买玉米,告诉她顾力勤的消息,还拿着82号的地契跟她说,如果她提交申请,根据她外婆那张解放前的地契原件,说不定可以把82号直接划在她名下。

“顾力勤最少无期,现在严打,死刑的可能性也很大,他走了以后这屋子如果没有继承人就直接收归国库了。”远扬絮絮叨叨,“我想你外婆总也希望能留下82号的。”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惯了。

绮桑上次突然高烧不醒的事情吓到他了,医生也跟他说,尽量多跟绮桑说一些实际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未来能有期待值,或者说,让她找到能和世界连接的纽带。

他庸俗,想到的纽带就只有82号了。

房子落地生根,在他看来是最坚固的纽带。

“82号挺大的,你一个人住还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重新修缮一下。”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

一直不说话的绮桑却突然开口了,她问:“谁说的?”

远扬一怔。

“谁说,我外婆想要留下82号的?”绮桑问。

她太长时间不说话,之前的声带损伤也没有完全养好,现在说话的声音比以前多了很多颗粒感,粗粝的,更锋利。

“那房子是宁家人的,他强抢了我外婆,把我外婆关在82号殴打强|奸生下孩子又把孩子卖掉,这样的地方,我外婆为什么会希望能留下?”绮桑问。

远扬张着嘴。

他没想到这个角度,也没想到绮桑会突然开口说话。

绮桑看着浑身上下都冒着傻气的年轻警察,说:“我想放火烧了82号。”

恶狠狠的:“我想放火烧了82号,烧了嘉嘉代销店,烧了美心小吃店,烧了顾国富的窝棚,丢个炸|弹把码头炸了。”

远扬:“……”

这姑娘黑漆漆的眼瞳一眨不眨的,说话慢吞吞,吐字清晰又没有语气起伏地说出那么长一段话,真的挺吓人的。

他在教育她不能放火和放任她发泄中间纠结了一秒,说:“你……要不先把82留下来,到时候那地方就是你的房子了。”

他纠结:“然后我去工地给你借个大锤,你可以把顾力勤的屋子给砸了。”

“比放火好,放火真犯法,哪怕烧自己家也不行。”

绮桑:“……”

她闭嘴。

安静了半秒,远扬又问:“除了放火丢炸|弹,你还想做什么?”

绮桑歪着头看着院子里的雾,幽幽的:“把你的手剁了。”

远扬:“?”

远扬:“……”

远扬:“!!!”

他本来就只是虚虚地坐没坐相的半蹲在藤椅上,这回被吓得直接一屁股往下一滑。

手肘上的肉被卡在竹板凳的缝隙里。

惨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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