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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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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琢云小心翻看着一张张纸,心中情绪汹涌。

瞒着许茵去试镜始终让他有些负罪感,但此刻,曾经遥不可及的梦被他如此坚实地握在手里,低落和内疚便被兴奋取代。

剧本是朱苓的新作,再没有黑钢琴的青涩,用词更加精炼,文笔也老道许多,人物跃然纸上,让他很快沉下心,完全进入了剧本描述的故事中。

一个小时过去,读到一个十分压抑剧情点,许琢云合上剧本,停下来思考主角的情绪变化。

想了一会儿,他讶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对同性感情产生任何反感,反而迫切想知道故事的发展,只是看见一段露骨的吻戏描述,还是有些不习惯。

和男人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试镜的时候就要演这些戏份怎么办?

他会不小心反胃吗?

越想越多,许琢云心里没底,干脆再次联系方绍平,询问试镜的具体的时间安排。

他一定要在试镜开始之前,克服那个变态带给他的恐惧,保证能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去表现人物,塑造角色。

另一边,边野去找约好的中介,打算看房,结果居然被中介放了鸽子。

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人一头短红发,眉毛也染成红棕色,他瞧见边野,激动地跑过来,一拳打在边野肩上:“边野!是你吧!”

边野扭肩错开,愣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萨奇?”

“对啊!”鸿毛激动道,“你小子多久没联系我了?我当初不是说过,你以后只要想演出,随时可以来找我吗,我给你免费场地,最好的时间,结果你居然把我号码拉黑了!”

萨奇是红咖啡的主理人,边野第一次公开演出,就是在他的livehouse。

边野刚要说话,萨奇觉得站在街边叙旧太不像话,不容拒绝地打了辆车,带人回住的地方。

车上叙旧,萨奇问边野来中介着干什么,边野说自己要租房,他猛拍大腿:“那正好啊!我那有空房,我这就是来挂房屋出租的!”

边野心说好巧,七分钟后,两人在商圈边缘的红咖啡门口下了车。

酒吧的招牌从以前手工木牌换成了led灯管风的塑料板,电线露在外头,显得十分掉价。

红咖啡一层是清吧,音响播放着西班牙语歌曲,他跟着萨奇从酒吧仓库的步梯下去,来到负一层,却没看见曾经的表演场。

地下室灰暗,曾经摆满乐器与设备的舞台空空如也,墙角细线吊着个黄灯泡,颤巍巍发着光,照出角落里厚厚的灰尘。

他问:“红咖啡不开livehouse了吗?”

萨奇叹气:“做这行太累,前段时间家里人病了,我回老家了一趟,就租给别人了,楼上清吧也转手了,但地下室还是我所有。”

脚步激起浮灰,萨奇快速打开一道铁门,门后是个半地下的两居室,明显比外面的地下室整洁很多,米黄色的色调,布置得温馨。

“租房这事儿咱们先放放,我有话想问你。”

萨奇抱来几罐冰可乐,语气有些低落:“边野,当年那事儿,你是不是特别怨我?”

边野叹气:“不是,那天我手机丢了,重新买了一部,新办电话卡,什么都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萨奇遗憾道,“对不住,不管怎么说,那次是我安排有失误,再跟你道个歉。”

红咖啡负一层是个小有名气的livehouse场地,平时会承办乐队演出或者挖掘新人举行拼盘表演。

边野大二那年联系上了主理人萨奇,询问能否在红咖啡演出一次。

萨奇跟他见了一面,十分喜欢他的歌,安排他参加一场拼盘,在重头戏sky乐队之前出场。

结果sky表演的时候突然要调换演出顺序,提前上台,表演了两首歌就匆匆离去。

sky当年是个小火的朋克乐队,现场观众多半都是他们的粉丝,疯狂地呼唤着乐队的名字让他们回来继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在回音巨大的地下室里,像重重叠叠的轰隆雷声。

混乱中,边野被推上台,在铺天盖地的喊声中介绍自己,话筒和音响又出了问题,发出滋咔滋咔的噪音。

观众们捂起了耳朵,一时间,边野成为他们泄愤的对象,喝倒彩和人身攻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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