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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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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沈楼和阮沅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在路上,阮沅断断续续和沈楼说了事情经过。

  早上,白心想给谢道玉送东西, 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

白心起初以为谢道玉是出去了,她没怎么在意,给谢道玉发了消息后, 就离开了。

直到中午谢道玉都没有回消息,白心感觉到不对,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接着联系谢道玉。

  到了谢家后,依然是怎么敲门都没人开。

好在白心有谢道玉家的备用钥匙,谢道玉之前怕忘带钥匙,才在白心家里放了一把。

白心手忙脚乱地找到钥匙,慌里慌张地打开谢道玉家的门, 就见老太太躺在客厅, 旁边倒了个凳子, 应该是头部不小心磕到了凳子,摔倒晕了。

  白心不敢轻举妄动, 她第一时间联系了医院。

老太太一辈子无儿无女,没有家人,唯一的丈夫二十年前就走了,这么多年, 她就和阮家走得近。

白心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赶,同时通知了阮恒和阮沅, 让阮沅叫上沈楼一起过去, 以防不测。

  出租车上, 阮沅手足无措, 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快点开。

  沈楼先帮他和阮沅请了下午的假,看着焦急的阮沅,沈楼轻轻攥住他的手。

  阮沅真的要急哭了,他一想到谢道玉晕倒的画面,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阮沅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里感受,他只能抓着沈楼,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边又一边地念着沈楼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就像从前,他遇到什么问题,都会来找沈楼。

  因为他知道,沈楼一定会帮他处理妥善。

  他想,这次也一定可以。

  沈楼攥着阮沅的手,另一手揽住阮沅的肩。

  到了医院,阮沅几乎是飞奔上楼。

谢道玉还在抢救,白心和阮恒面色严肃地坐在长椅上,是不用说的情况严重。

阮沅看看父母,再看看一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他四肢僵硬地愣在原地,不肯接受现实,嘴巴发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楼同样皱眉,不过他很快收起表情,搂着阮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沈楼询问白心阮恒,是否有要未办的手续,和要缴的费用,他去办。

  阮恒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儿,你俩坐。

”  沈楼颔首,环顾四周,附近有热饮自助机。

沈楼起身买了三杯,分别送到白心阮恒手上,最后一杯给到阮沅时,沈楼蹲在他身前,揉揉他的脑袋,“先喝点东西。

”  纵使今年17,阮沅仍无法做好全然的心理准备迎接死亡。

从之前的大黑到椰椰,纵使那些只是小动物的小离开,他都很难走出来,而今天他要面对的是谢道玉,看谢道玉能否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

  沈楼握紧阮沅的手,递给他一个冷静的眼神。

  阮沅反手握住沈楼,他只信沈楼。

  当年大黑离世,是沈楼的突然出现,弥补了他对大黑的思念。

  后来椰椰离世,沈楼要被沈明危带走,是沈楼告诉他,说自己十天一定会回来,后来十天,沈楼真的回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推开。

  阮沅第一个冲上去,询问谢道玉的情况。

  好在医生先是肯定了今天手术的成功性,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医生又补充,现在是过了危险期,不过等谢道玉醒了之后,还需要再做一个手术,至于能不能挺过那关手术,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送走医生后,阮沅瘫靠在墙上,他单手挡在眼前,疲惫叹气。

  沈楼站在他身前,阮沅看一眼沈楼后,随后将脑袋抵在沈楼胸口处。

  没一会儿,沈楼的衣摆处湿了一片。

  沈楼轻抚着他的后背,眉头同样紧锁。

  晚上本来是阮恒留宿照顾谢道玉,阮沅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阮沅很少表现得这么坚持,阮恒拗不过他,便依了他,让阮沅陪护,沈楼跟着一起。

  好在明天还是学校运动会期间,可以请假。

  谢道玉在加重病房,家属不能进去陪护,阮沅和沈楼只能坐在门外。

  两人相顾无言,阮沅摊开掌心,将头深深埋了进去,毫无困意。

  半夜时分,病房楼道里静悄悄的,沈楼提着啤酒外卖走上来。

  他坐在阮沅身边,打开一罐啤酒,递给阮沅。

  阮沅眼睛有点肿,“我要是喝了,晚上陪护怎么...”  “有我在。

”沈楼打断了他的话。

  情绪败给理智,阮沅仰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往里灌,他需要靠醉酒逃避一些东西。

  上次在音乐节后的烧烤摊时,他喝酒还没有这么娴熟,小小喝一口后,还会皱眉,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爱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沈楼没有买太多的酒,两罐还不至于让人喝醉,阮沅喝完还要再喝时,沈楼拦住他,“睡会儿吧。

”  阮沅晕晕乎乎地枕在沈楼腿上,他盯着天花,第一次感觉到世事无常。

  原本前两天还好好的老太太,今天就躺在icu里,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阮沅从小就讨厌分离,他想让沈楼向他保证,沈楼永远不会和他分开。

  只是目光移到头顶上放的沈楼,阮沅眉心一皱,闭上眼去。

  他凭什么要求沈楼向他保证不会分开?  他凭什么要求沈楼一直迁就自己,这么多年他太过于习惯依靠沈楼了,这样是不对的...  “怎么了?”沈楼注意到阮沅的状态不太对。

  阮沅翻了个身,脑袋一面对着沈楼,只露出一个脑袋对着外面,他睁着眼,“没什么,我好困,眯一下。

”  “嗯,休息会儿,有我看着。

”  没一会儿,阮沅又开口,“沈楼,今...今天,你父亲找你干什么?”  不等沈楼回答,阮沅像是后悔了刚开启的话题,他忙打断道,“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今天真的好累,想躺一下,你别说了。

”  沈楼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睡吧。

”  “我不会和他走。

”  -  谢道玉在icu住到第三天才清醒,又耗了几天后,搬进了普通病房。

原本众人还想瞒着她,不告诉她之后手术的事情,不过老太太一眼看穿他们的小把戏,逼问下,阮恒不得已说出实情。

谢道玉对自己的病情,倒是持无所谓态度,她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医术,不排斥上手术台,能治治,不能治拉到。

  反正她都活到这个年龄了,这辈子过得既有长度又有质量,没什么好不满足的。

  只是,她年龄大了,可以这么想,阮沅还小,无法接受她的观点。

  阮沅总是在逃避分离和死亡,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谢道玉的手术被安排在半个月后的某天,这段时间一直在疗养。

  没过几天,安城舞团通知阮沅回去练舞。

之前阮沅和刘可欣演的舞台剧效果不错,有周边城市的剧院邀请他们去表演,一共有四场演出。

为了表演不出差错,舞团通知,要再回去集训一个周。

  阮沅应下。

  可到了约定的排练时间,阮沅课后从学校赶到舞团时,遇见了神色慌张不对劲儿的刘可欣。

阮沅因为谢道玉的事儿,最近情绪有些低落,见到刘可欣异常,他也没说什么,准备放下包换舞鞋,开始做基础热身。

  刘可欣啧了声,将他拉到一边,指着练舞室里的一个陌生瘦高的男生,小声同阮沅咬耳朵,“看见没,那个男生,新来的,镀金的,接下来你的位置就会让他来替你跳。

”  阮沅皱眉,舞团有规定,从来没有空降这一说,而且那个男生他之前都没见过,连舞团熟都不熟悉,怎么可能会取代他的位置,“他是谁?”  刘可欣压低声音,她刚在里面听了一耳朵,这会儿知道些内幕,“你不用知道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他家亲戚是国舞的领导就行了。

而且我刚听说,那个男生要申请国外常青藤学校,国外比较看重学生课余活动经历,有这次舞团的巡回演出经历,会给他加分不少,更方便拿到申请名额。

”  “哎,这都什么事儿,不过他也就跳一下这次巡回,不会永远取代你的位置,你也别太...”  刘可欣原本是想安慰阮沅的,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凭心而论,她带入阮沅的视角,让她遇到这种事儿,她不可能不炸。

  阮沅看着教室里的男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估计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男生和负责编舞的老师一起回头看向阮沅,男生不敢和阮沅对视,眼神躲闪,编舞老师轻轻皱眉,拍拍男生的肩后,向外面的阮沅走去。

  老师让刘可欣先回去,之后他和阮沅聊了下,说的也是大差不差,这次的巡演阮沅的角色由那位男生接替,不过男生就来这一次,以后申请完学校,就出国了,就不可能来了。

说这话时,老师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出了这等事儿,让他一个普通老师,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外面下着雨,是个阴天,阮沅低低嗯了声后,他没有为难老师,只是背起书包,向舞室外走。

  阮沅在一楼的遮雨棚下坐了一下午,遮雨棚的宽度不够,飘进来的雨水打在阮沅的衬衣下摆上。

  等沈楼如约来接阮沅时,就见原本该在练舞室的阮沅,此刻正在楼下发呆,沈楼撑着雨伞站在他面前,“怎么在这儿?”  阮沅站起来,往前走,“去医院吧。

”  沈楼拉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最近事情很多,一桩接着一桩,从沈明危的突然出现,再到谢道玉的摔伤手术,以及现在舞团的事儿。

阮沅原本是不想把这事儿告诉沈楼的,大家都很累,他不愿意让沈楼再感到疲累,他得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消化。

  “告诉我,好么?”沈楼放低声音。

  阮沅心头一动,最后一根防线彻底崩塌,他垂着头,絮絮叨叨地和沈楼讲了事情经过。

  沈楼越听眉头皱得越高,这摆明了是不公平的事,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  进去找老师理论么,他拿什么和老师和关系户理论?  还是他有这样强大的人脉,强大到能帮阮沅扫清面前一切障碍?  阮沅越是说得无所谓,沈楼的面色便愈发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是阮沅拉住的沈楼的手,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意思,我也不想争了,正好最近我还要陪奶奶,还要上课,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练舞,换了也好。

”  阮沅有多喜欢跳舞,沈楼是知道的。

  沈楼把雨伞向着阮沅的方向挪挪,他的肩膀湿了一片。

  去医院的路上,阮沅情绪不高,始终看向窗外。

  “叮咚”一声,沈楼手机响起,他取出手机看了眼,是媒体新闻的弹窗。

  -速报!沈氏二少沈明危高速突遇车祸,据悉其子沈宇昂也在车中,现警方已介入!  沈楼眉头皱起。

  上次沈明危来找他时,和他说过,他现在情况不好,但没想到会糟到这个程度,  “叮咚”一声,又是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尾号是5555的一个靓号。

  -沈楼,我在来安城的路上,咱俩能抽时间见一面吗?  落款是卢薇婷。

  沈楼对卢薇婷还有印象,她是沈明危的原配妻子。

  当年,沈明危将沈楼带回沈家,沈楼答应了阮沅会回去,当时沈楼是在卢薇婷的帮助下,离开了北城沈家,回到了安城。

  上次见面是在十年前了,沈楼对卢薇婷的印象很早了,家世不俗的名媛,热衷购物和酒局,和沈明危商业联姻,对沈明危没感情,但儿子沈宇昂是她的底线,任何做出损害沈宇昂利益的人,她都无法容忍,她所追求的更多的是物质生活。

  “怎么了?”见沈楼盯着手机看半天,阮沅探头去问。

  沈楼关掉手机,重新把手机装回兜里,“没事。

”  -  谢道玉最近恢复状态还可以,可以准备着之后的手术了,医生几次三番来检查时,都笑着安慰谢道玉没多大事儿,现在科技多发达的。

阮沅剥开一个橘子,嘻嘻哈哈地递给谢道玉,“奶奶,你看医生都说没事儿的。

”  谢道玉横他一眼,“我还用你安慰?”  说是这么说,但另一手接过阮沅的橘子,一分为二,她吃一半,另一半塞进阮沅嘴里。

  但医生私下找过阮家人,坦诚,谢道玉毕竟年龄在这儿摆着,上了手术台,又是要动脑部的手术,风险肯定有,家人务必要做好准备。

  阮沅急切,“您有几分把握?”  医生思索,掰起指头,比了个三,严肃点头,“就这些。

”  只有三成把握吗,阮沅闭眼靠在墙上,深深叹息,怎么会这么低呢?  医生走后,白心宽慰阮沅几句,不过很快发现不对劲儿,“沅沅,你今天不是该在舞团训练吗,怎么早就出来了?”  阮沅不敢看她的眼睛,“最近要照顾奶奶,还要上学,有点忙不过来,我就把舞团的事儿给推了。

”  “推了?”白心瞪眼,表示不太能理解,“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要是你觉得太忙的话,奶奶这边你就先别来了,先由我来负责照顾,大不了再请两个护工,你先去忙舞团的事儿。

”  阮恒也跟着帮腔,“是啊,这次巡演的机会很好,能不放弃就尽量别放弃、要是让奶奶知道了,她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  知道实情的沈楼目光看向阮沅,阮沅强撑着笑,冲大家眨眨眼,“那就别告诉奶奶呗,不然又要训我了。

”  “到底怎么了?”阮沅不善撒谎,了解他的人几乎能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沅沅,你不和我说真话,我就打电话问舞团。

”  事已至此,阮沅不得不说,他交代了实情。

  白心听完后,直接气笑了,“我才请假几天,他们舞团里的事儿,现在都不经过我,直接办了是吧?”  阮恒也始终拉着脸,觉得此事不能就这样草草翻篇。

  白心说到底还是安城舞团一把手,阮恒是安城建筑公司高管,两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人脉,算是中产家庭,还从没被人这么踩着脸地欺负过,咽不下这口气。

白心先出去给舞团打电话,冷着声音协商此事。

  沈楼坐在长椅上,静静看着远处来回踱步的白心,他的指尖摩挲着手机。

  对于白心此次行为的结果,他大概能猜出一二。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后,白心握着手机,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阮恒问,“怎么说?”  白心罕见地瞥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坐在长椅上,不断地翻看着手机联系列表里的人。

刚刚她给团长打电话,团长委婉地表示,这事儿弄不成,官大一级就是压死人。

他们的手只能伸在安城舞团,在远点,撑死能在南方系舞团里说得上话,其余地区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靠边站吧。

  而对方男生,家里的关系是国舞的,别说在安城舞团能一手遮天,在整个国家系的舞团里,都能插上一脚。

所以,在这事儿上,白心只能忍。

他作为团长,一向看好阮沅,但现在出现了这事儿,他也窝了一肚子气。

  他不是没有争取过,可确实无能为力。

团长陪着他们喝了好几天的酒,最后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对方只抢阮沅这四次的表演机会,之后再不会染指。

  阮恒看妻子这表情,基本就猜出了妻子碰壁,他出去联系自己的人脉网。

  就连尚在舞蹈体系里的白心,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一个建筑工程师阮恒能有什么解决办法?阮沅不想因自己的事儿,再让父母为难,“爸,别弄了。

”  阮恒挤出一个笑,他拍拍阮沅的肩,露一个让阮沅放心的表情,去了门外。

  阮沅低头坐在长椅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累。

  阮恒半晌没有回来,沈楼突然起身,他和阮沅说了声要回趟家取点东西,问阮沅是否还需要什么,阮沅摇摇头,沈楼摸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沈楼拨通了卢薇婷的电话,“不是要见面么?地点发我。

”  -  安城某五星酒店的西图澜娅餐厅的落地窗旁,沈楼见到了卢薇婷。

  卢薇婷穿着奢侈品牌的新款时装,限量版的鳄鱼皮爱马仕,被随意扔在脚边。

和十年前一样,她留着很难打理的大波浪发型,精致到每一个指甲,就连脖上的项链都是拍卖会的款。

而与十年前不同的是,卢薇婷脸上藏不住的疲态和倦态,她右手食指里夹着一支烟,左手撑在右手下面。

  沈楼坐在她对面,等着卢薇婷先开口。

  “我想过咱们会再见面,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卢薇婷自嘲一笑,继而表情变得严肃,“沈明危死了,我儿...儿子,宇昂,他也没了。

”  沈楼蹙眉,新闻媒体上只说两人出车祸严重,但没说这俩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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