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1 / 2)
“你为什么直接杀了他?就算他身份真的有问题,也不能不审就杀啊!”莫驰羽扶额道。
水宜舟环视大惊失色的众人,直说道:“回到我刚刚的三个猜测,第一,你们精心策划的下次完美刺杀是根本不可行的。第二,这个冲圆并不是僧人,他必然是受到北狄独孤野派系的嘱托,要将花朝社一网打尽。如果你们要查证他的身份,搜身可能会有效果。第三,守不守得住仙京,不是独孤野说了算的。你们杀了独孤野,那些随他右路南下的将领又没死,别忘了,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北狄左将军乌和栎旗下的亲兵,乌和栎若是知晓你们如此帮手,定然会很感谢。”
去岁两路军队南下伐魏,北狄皇帝为了制衡,左右两路各自进行了部分交换,独孤野一死,右路的两股势力势必会大乱,最后唯一可能的受益者只有左将军乌和栎。
敌强我弱时,应该打散不打合,上赶着帮敌人团结起来,可不是聪明人干的事。
在场的花朝社头领们觉得自己好像被指着鼻子骂了,但是这气却没处撒。
温云示意温寻上前,后者很快便在冲圆的胸前摸到了一块令牌,正是北山卫演武场的通行令。
温寻是个冲动性子,立时在冲圆的尸体上踹了一脚;“他真的是叛徒!”
此起彼伏的声音:
“叛徒,可恶啊!”
“怪不得冲圆一直不肯说他在演武场的弟子究竟是谁,原来令牌竟是在他自己手上!”
水宜舟趁着没人注意她,泥鳅一样滑起来,将匕首拔出来在冲圆的衣服上擦了擦。
她注意到,冲圆里衣胸前挂着一块边缘参差不齐的白玉,整体是半圆的形状。
温云一直在观察她,这个女子看上去文弱,但是刚刚杀人的动作分明是狠决果断,此时更是平静自持,仿佛只是磨了把刀子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何人?”
水宜舟嫌弃地嗅了嗅手上的血腥味儿:“我要走了。间谍和他的主子一定有秘密联系,既然今日他死在这里,便悄声拉去乱葬岗埋了吧。”
“等等!”
正待要走,刀锋横在她眼前。
温云皱着橘子皮一样的脸:“姑娘,帮了我们大忙,起码留下姓名吧。”
“叫我阿水吧。”
温寻:“你为什么帮我们?”
水宜舟疑惑地转头:“大家同在仙京搞事,多一个朋友自然是好的,本人虽习惯于单打独斗,但也不是不搞团结。”
此刻的室内众人还是惊魂未定,但是整体意见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水宜舟向莫驰羽挤眉弄眼。
奈何这个呆子迟迟没领会她的意思。
急了,水宜舟索性夺门而逃,跑出门前,在莫驰羽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莫驰羽立刻活了过来,像老母鸡一样大声拦住温云等人:“前辈们,让我来吧,我去找她!”
水宜舟跳窗而去,抄了黑灯瞎火的小路狂奔,然后白衣持剑的少年从天而降。
停下:“你终于追上来了!”
莫驰羽皱眉:“她在你那里?”
水宜舟耸肩:“千机门与昆仑派都是西境大宗,千机门和喜欢游历人间的昆仑山不同,它闭锁于山中,没理由淌仙京的浑水,想必,林保儿是为你而来的吧?”
林保儿是千机门空连道人的徒弟,广寒刀的继承人,这个倒不是水宜舟猜出来的。
莫驰羽叹气,满头黑线:“当年家师过万丈山,和千机门的空连道人打成了不输不赢的死对头,去岁家师和我同过昆仑山,他俩又打上了,但架没打一会儿,空连道人闭上眼睛昏了过去,醒来就便痴了,不跟人说话也不动弹……家师悔断肠子,四处云游避难去了,林保儿听说我在仙京,便来寻我报仇,你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师徒俩还真是父慈子孝。
水宜舟:“呵呵,这我便懂了。”
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莫驰羽挑眉:“嗯?”
“林保儿这个傻女子,因为被你有心躲着,所以抓你不到,便在仙京住下了,今日还见义勇为杀了北狄将领。我原本疑惑的是她为什么表面上装着不情愿实际上顺从地跟我去了北山行宫,原来是因为你啊。”
“北山行宫?什么?”莫驰羽的嘴巴能塞鸡蛋。
“她想必已经发现你是花朝社的人了,于是便从善如流想要先你们一步到位,不管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她堂而皇之地住在北山卫附近,知道的都是最快的,她这是激将法不成便索性抢你饭碗了。”
莫驰羽:“……果真这么幼稚?”
少女轻嗤:“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你当她和你一样八百个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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