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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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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保儿洗刷干净之后,被投进了笼子。

瓷白匀称的人儿镣铐缠身,一双春莺一样的眼睛却明净灵动。

水宜舟和小莲经过的时候,林保儿发出了一声极其响亮的鄙夷之笑。

端庄秀挺的少女停下来,又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会儿,然后毫不客气地对呼雅说:“把她搬到太阳下晒一会儿吧,看着怪不健康的。”

林保儿亮出小虎牙,怒视她。就连呼雅也翻了个白眼,然后愤怒地把人搬走。

水宜舟毫不犹豫地走开,进主院前问小莲;“你说什么,什么第二场刺杀?”

小莲摇头:“我只在主院待了一会儿,就是一个都统走进来,说是受右将军的指令来保护老夫人的。至于为什么突然加强防卫,便是因为距离今晨执旗偏将遇害不出半日,右将军便在演武场遇到了一场刺杀。”

水宜舟觉得这句话里每个字都透着诡异。

首先,独孤野把自己老娘当成命根子,若真是遇到了刺杀,怎么会特意通知老娘一声?还有,堂堂执旗偏将遇害了,北狄人必然会加强对高级将领的防卫,傻子才会白天就安排第二场暗杀,还是在众目睽睽的演武场!

“难道刺杀失败,刺客都伏法了?”水宜舟问。

小莲拉着她越过院中突然多出的五十个铁桶一般的武士,悄声说:“不是,听说人都跑了,只是留下了梅花印记。”

“那和今晨偏将被杀有什么关系?”

“那偏将的府邸,不知什么时候也落下了这个印记。”

“又是花朝社。”

花朝社其名,是为了纪念于今年花朝节被攻破的仙京。这是一群由不投降人士创立的刺客游侠组织,已经成功暗杀过不下三十个个北狄军,只不过多数是小卒。

像往常一样大跨步走进正屋门,水宜舟刚掀开帘子走近一步,一把带着血腥气的长刀架到了脖子上。

“什么人,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一个人高马大梳着一头长辫子的北狄男人站在那儿,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将水宜舟上下打量。

少女掀起眼皮与他对视,一双眸子不消片刻就盛满了水光,显出一点潋滟的感觉。

那男人不自觉地露出惊艳的神色,但是水宜舟移开视线,充满惊慌地注视着老夫人,一双莹白的手绞在一起,仿佛怕得发抖。

“老夫人!”声音像冰块融化般清澈可怜。

老夫人本来就把讨人喜欢的水宜舟当成半个女儿,这下心里很不快,大喝一声:“乌利,放下刀,成了都统了不起了,怎么敢在我跟前造次!”

乌利都统是孤儿,从小便常年跟随独孤野征战,跟老夫人也很相熟,此时有点惊讶。

但他还是放下刀,狠狠地盯住水宜舟和小莲,问:“两个鄙贱的魏人,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小莲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头触地抖得像筛糠。

乌利年轻,在军中立功无数,在折磨和杀戮魏人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从北境到仙京,不少人都称他为刽子手。

老夫人不悦:“这只是两个小丫头。小莲就算了,小舟可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你想干什么?”

乌利眼神阴鸷,面露不善:“老夫人,魏人狡猾,今天的意外我也告知您了,我的意思是,必须得严加审问,万一在您身边出现一两个漏网之鱼,您让将军怎么办?”

一听到“将军”的名头,老夫人显得略有迟疑。

乌利肆意地打量着水宜舟的面容,冷笑:“扛得住严刑,才能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忠心于老夫人。”

“随意审问老夫人的心腹,这是都统自己的主意,还是将军的授意?”水宜舟眸中晶莹,眼神却很冷。

乌利瞳孔微缩:“卑贱女人,看来你确实不太老实,等进了刑牢,用和你胳膊一般粗的长鞭打上一刻钟,你定然再不敢胡说八道。”

“都统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乌利的长刀又压到了水宜舟肩膀上,细嫩的脖颈被蹭出了一道血痕。

老夫人皱眉:“乌利,还要我再说几遍,这是我的人,容不得你私自用刑!”

乌利:“老夫人,这都是为了您好!”

水宜舟柔软地蜷缩在地上,虽然显得凄楚可怜,但是乌利阅人无数,立时便看出这是个非常会演戏的狡猾女子。

“都统是不许我这等鄙贱的魏人伺候老夫人了?我们魏人讲究孝道,相处数月,我已把老夫人当作祖母,”说完,她朝老夫人弯腰拜了拜,眼泪潸然,“而今乌利都统是要生生硬逼小人和祖母分离。以后,就没有人在热天为您端上冰镇西瓜,没有人傍晚给您熬安神汤药,没有人在您想家的时候说说笑话解闷……”

听完这话,一旁侍立的呼雅面色惨白。

“混账魏女,卑贱东西还真以为老夫人离了你不行了?”呼雅骂道。

但是老夫人却托着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捡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呼雅扔过去,骂:“住嘴!”

呼雅顶着头上的鲜血,惊惧不安地跪下:“老夫人!”

老夫人愤恨地起身,以年过六十的肥胖之躯在座位上大肆哭闹,活像个八岁的孩子,边哭边骂:“早说我不爱来这讨厌的南边,混账竖子非把我搬来,又整日忙着军中事不来看我,只有这么个好孩子贴心照顾我,知冷知热的,却要被人这么猜忌!乌利,你个混账就把她杀了吧,等你动完手,我就在你脚下躺着!我一个老婆子什么都做不成,眼睛都是瞎的,好好的大活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需要劳驾你帮我审问!你真是好能耐、混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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