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梦浮生(上)(1 / 2)
西楚太康十九年,西楚灭东齐,成为九州最强国,然西楚国平阳公主李瑾与彭城王李康争权,预谋储君位。
彭城王为太康帝第四子,自幼聪慧,文武兼备,又礼贤下士,朝中党羽众多,逐渐权重,太康帝为制衡朝中,遂将平阳公主李瑾下嫁彭城王心腹大将萧怀玉。
大婚之日,平阳欲拉拢驸马,为驸马所拒,于是怀恨在心,决计除之。
东齐灭后,西楚依托襄阳,直逼渭水,北燕无力抗衡,天下一统,只在朝夕。
——西楚北境·渭水——
西楚境内的深秋,透着冬日的寒意,山脚下,一名坤道盘坐于凉亭内抚琴,香炉旁放着一顶满是划痕的银盔。
坤道拨动着琴弦,从山间传出的歌声悲壮而凄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背阳的山脚,那在深秋盛开的红色彼岸花,妖艳而魅惑。
凉亭一角,迎风伫立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沧桑的脸上还有一道醒目的刀疤,她看着南方,楚京的方向。
“决定了吗?”琴声渐渐停下,坤道看着她孤寂的背影。
她转过身,将桌上的头盔拿起,云淡清风的应了一句,“嗯。”
“你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坤道皱着眉头。
“我知道。”她的回答依旧很平淡。
坤道自知无法阻止她,于是拿出一个酒壶,“喝了它。”
她看着坤道爽朗的笑了笑,纵横沙场数十年,所结仇家无数,她只有这一个朋友,于是接过酒壶,“怎么,给我践行吗?”
坤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喝下去后,才缓缓说道:“或许它能保你一命。”
对于坤道的话,她并不理解,但也没有追问,“你说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是为了什么呢?”
“有人为权,有人为名,有人为利。”坤道回道。“还有人为了心中的道。”
她凝神想了一会儿,旋即戴上头盔走出了凉亭,她跨上骏马,看着眼前汇入江河的溪流,“我生于尘埃,是这个世间最卑微的存在,所以我一生都在追逐名利,我渴望与他们获得平等的身份与地位,甚至,我能走得更高。”
“这个天下从来都没有平等可言,凭你一己之力,又怎可能改变。”坤道说道,“就算推倒重来,也依旧无法改变。”
“就算平阳公主对你有情,但她早已为权力所迷惑,又怎可能听从你的解释。”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她握着缰绳,没有回答故友,而是仰天大笑着驾马离去,“驾!”
坤道被她的一意孤行气得差点砸琴,“大老粗还学人摆弄诗文。”随后她看着山间小路上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一簇血色中,消失于彼岸。
坤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命,你终究还是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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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
因为平阳公主的一封密信,让萧怀玉从千里之外的西楚边境赶回了楚京。
平阳公主向来孤傲,即便是嫁给了这位灭东齐,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也依旧如此。
下嫁之后,平阳公主便住在了驸马的宅邸,也是大将军宅,但自从平阳公主搬过来后,这座宅子的主人就不再是萧怀玉。
里面的所有东西,也都随着平阳公主的搬入而做了更改,一切都按照公主的喜好。
那个原先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大将军宅,如今种满了花花草草。
这里每日进出很多人,有平阳公主的线人,也有朝廷重臣,但唯独在军事上,平阳公主无法插手。
因为西楚之军,彭成王李康与大将军萧怀玉共占一半,剩余的都在皇帝手中。
“公主,驸马回来了。”侍女站在门口通禀道。
平阳公主李瑾坐在浴池内,睁开双眼道:“让她进来。”
萧怀玉跟着侍女来到院中,这里原本是书房所在的位置,她看着飘出雾气的房间,有所犹豫。
侍女推开了门,萧怀玉只得踏入,屋子里已经被水雾填满,浴池周围只围了一圈薄薄的帘帐。
萧怀玉看着池中若隐若现的身躯,视线不由的往它处挪开,“公主。”
“军务繁忙的大将军,怎有空回来了。”李瑾从浴池中站起。
“这是第一次,公主主动召我入京。”萧怀玉回道。
无数水珠从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流落,她踏着木质的地板走出浴池。
肌肤与水与木交汇在一处,令萧怀玉的心跳不断加快,这比她初次站在战场上时还要更加紧张。
驸马的回答让李瑾有些意外,可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怎么,驸马也会害羞?”李瑾看着萧怀玉躲闪的眼神,“你不是想要么?”
萧怀玉抬头,她盯着平阳公主,盯着自己的妻,可是到嘴边的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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