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新)(1 / 2)
守在佛殿前的一批侍卫是新王洛须靡刻意挑选过的精兵。首要职责乃是看守佛子,谨防他出逃或者与城外僧众传递消息。
一日来,侍卫将佛殿四周守得犹如严严实实,宛若铁桶一座,进出皆由重兵把守。
本来,像他们此等普通甲兵,在宫中一世,何曾有缘得见王女天颜。
今夜王女驾临,一见便如戳心掏肺一般,夙夜难忘。
众人心领神会此为何来,一想到如此绝色竟便宜了个和尚,心中难免既是怜惜,又是心痒难耐。
如此作想,连殿门前守卫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多了一圈,就差趴在门缝听殿内的声息了。
此时,一听到殿内巨响,心怀鬼胎的几人对视一眼,想也不想便飞快地破门而入。
殿内昏暗无光,烛火尽灭,只剩杳杳月色,清辉散落,照于各处。
几人听到内里禅室的动静,心中如获隐秘的惊喜,忙不迭追了过去。
禅室不大,内里促狭,只有一片帐幔笼着一方簟席矮榻。
帐幔底下,一层一层的绡纱垂坠,朦朦胧胧间,似有两道人影交缠在内。
带头的侍卫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正要拿刀挑开纱帐一探究竟,刚刚穿过缝隙的刀柄却被一只劲臂猛然握住。
“咣当”一声,白刃被拔出鞘,寒光一闪,又再度重重收回刀鞘之中。
侍卫把持着刀鞘,被吓得后撤几步,却听到一声男子低微的喘息。
他想要再近一步,却被一声斥退:
“你们好大胆子……”王女冷冽的声音从内传了出来。
众人闻声跪倒在地,却不低头,仍是昂首定定地注视着帐内动静。
软纱帐轻轻晃动一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缓缓立了起来,靠近纱帐外头,挡住了身后的男人。
是王女!
那雪白的是……
众人的呼吸在半刻间急促了万分,呆立不动之时,头顶传来几句娇喝:
“我与佛子清修,岂可打扰?王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么?还不快滚出去!”
两个侍卫匆匆告退,各自心中浮想联翩,暗暗描摹着帐内那副销魂之景,心里头邪火直冒,顿觉这长夜漫漫,甚是难耐。
……
翌日一早,朝露去叔父处哭诉,说是本来快要成事,却被人打扰,氛围全无,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洛须靡找来侍卫问清来龙脉,几人不知有诈,绘声绘色将所见所闻如实告知,证实朝露所言非虚。洛须靡当下大怒,下令重重杖责,那几个窥伺不成的侍卫挨不住几下便全死透了。
朝露心中大快,还令行刑者剜了尸首的眼。
谁让他们看了不该看的呢。
她一面却装作哭哭啼啼,表示受了看守的欺侮。叔父见她有意向着自己,戒心消了一半,佛殿的侍卫也被随之撤去一半。
如此,她行动自由了些,也离她的计划稍近了一步。
朝露在宫中走了一圈,待回到佛殿,在殿后的中庭听到了一阵阵鞭笞之声。
她听到那鞭声只觉心头一跳,快走几步,绕过长长的庑廊,在角落里遇到一个小沙弥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小沙弥不过到她肩头高,只是个半大孩童,却气势汹汹,指着她鼻子大声道:
“都是你!你不是好人!”
朝露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好人,却没有被人如此当面骂过。她也不恼,故意俯下身,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顶,笑道:
“你又是谁?”
小沙弥大惊失色,慌忙跳开一步,抬手拍着脑袋,仿佛要抹去什么沾了的脏东西一般。他目露惊恐之色,结结巴巴道:
“你……你勾,勾引师兄,害,害得他受刑。”
“缘起,不得无礼。”
清朗的声音从庑廊后方传来。缘起狠狠瞪了她一眼,前去扶住缓步走来的洛襄。
朝露见他行动迟缓,只着一身缁深单衣,虎口处隐有斑斑血迹。
她心中有几分羞愧,更多是不解。
昨晚明明只是权益之计,什么都未有发生。
她虽松了衣衫,可洛襄始终闭着眼,坐怀不乱。这一世,她哪敢再亵渎佛子。待人走后,很快敛衣退了下来。
后来的一夜,洛襄发病,在禅室昏睡过去。她可是独自一人在前殿的蒲团上将就了一晚。晨时起来腰酸背痛,还赶紧跑去叔父那儿告状,替他免去了一半的守卫。
他又何故要自笞己身?
朝露抬眸,见洛襄目光冷如霜雪,未有在她身上停留一下,便拂袖转身离去。
她想追过去,却被守卫在侧的武僧拦住了去路。
“师兄今日要闭关译经,你还是请回吧,他不会见你的。”缘起双手抱胸,瞥了一眼,面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正要跟过去,却被她抓住袖口。
“你,你别碰我!”缘起惊呼起来,猛拍袍袖想要挣脱。
朝露毫不客气地将他拽至身前,弯下腰在他耳旁,轻声耳语道:
“小和尚,你且记住,殿里的香烛有问题,不可点燃。我会差人偷渡一些正常的烛火带进去。”
“你,你会有那么好,好心?……”缘起半信半疑。
朝露朝他挑了挑眉,故意学他口吃说话道:
“你,你今后就知道我有多,多好了。”
她今生,至少要在洛襄面前,做个好人。
……
缘起回到幽暗的佛殿,跪坐在洛襄身侧。
洛襄手握经卷,目不斜视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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