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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性下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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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毁尸灭迹。少女离得近,看见个黑色的东西缠上了枪尖,张口向她扑了过来!

少女躲避不及,只好抽出剑来抵挡。

麟岱一枪扎进了它的脑袋,动作大了些牵扯到了体内筋骨,口中喷出鲜血,溅了一地。

那东西被鲜血一激陡然变大,张牙舞爪地乱扭,叫声凄厉尖锐。麟岱的心头火让它痛不欲生,吱哇乱叫。

是魔界的瘴气。麟岱跌落断魂渊内,就是被这东西啃得体无完肤。

麟岱手脚浮软,摁不住它,忙不迭将它戳进来丹炉里。右手心头火还在熊熊燃烧,左手碧绿幽冥狐火已经接连而上。

狐火一出,麟岱整个人都被托到了半空中,他将手中的驱魔符尽数祭出,以此做燃料炼丹。

那东西的脑袋被挑在枪尖痛苦的痉挛,炉中不断溅出骨屑肉沫,只是血肉还未纷飞,便被藏怒宿怨的心头火燃成了灰烬。

青年窄腰秀颈,站在火光里仿佛妖精鬼魅。

那东西不动了,只余下一滩颜色古怪的血肉。时候刚好,麟岱用狐火托起炉盖,口称:

“入丹!”

这一声极为清越,呆愣着的众人纷纷回神,个个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丹炉被盖好,诡异的气味终于消失。两种火焰像绚丽的春花,在青年周身肆意绽放。青年凝神静气,立于灼热灵火之中,身影寂寥,眉目从容。

如果忽视他被鲜血淋的一塌糊涂的衣襟,称他一句“莲帝转世”也不为过。

几息过后,麟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俊美温柔的脸庞呈现出几分狰狞。青年呵道:

“丹成,开炉!”

这一声几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麟岱眼前发黑,只能听见杂乱的人声。不过那炉中传来的丹药香气,让他挣扎着清醒过来。

麟岱跪倒在地,颤抖着手取出丹药。

室内瞬间安静。

那浑身漆黑的怪物,居然炼制出了这样一枚通体晶莹,美的不可方物的灵丹。

麟岱攀着床沿爬起来,将丹药送入邓陵钧口中。

麟岱想看着他吞进去,但耳畔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噼啪”声,他浑身都在发抖,吃力地低头向身下看去。

剑尊给的返生炉……碎了。

他眼前一白,倒在了邓陵钧身上。

昏迷前,一双手环抱住他。

“放开我……”麟岱还没说完,就丧失了意识。

鹿一黎进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少年眉毛倒竖,伸手要夺过麟岱。

“做什么?”邓陵钧已经坐直了身子,面色虽然苍白,但还是扯出了个贱兮兮的笑。

“都出去,看本少爷洞房呢?”他把床头的玉枕往地上一摔,呵退众人。

“看什么看,都出去。”少女得了兄长的眼神,开始驱逐屋内的人。

房门一关,只余下邓陵钧、鹿一黎、穿封尚和昏迷的麟岱。

邓陵钧环视几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怀里的青年身上。

青年比他大两岁,骨架却纤细的很,小小一把,瘦的让人心疼。

“竟是你救了我。”邓陵钧喃喃自语。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鹿一黎问。

邓陵钧面色沉下来,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太阿宗,不太平。”

鹿一黎与穿封尚对视一眼,齐声道:“你说。”

邓陵钧把青年平放在床榻上,披衣下床,讲述起那晚发生的事。

是夜。

邓陵钧醒来见到了一轮残月,天快亮了。

今日是十五吗?他想着,晃晃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环顾四周,发现竟置身于太阿宗后山的林子里。

“怎么在这啊,刚看见那麟岱来着。”他喃喃自语,“看错了?又喝多了,唉。”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水洗了把脸,摇摇晃晃地想走出林子。

“一定要把他哄到手……”

山路难走,他一脚深一脚浅的,终于摸到了山下。

远处有个人影,邓陵钧隔着花木遥遥地喊了声,见那人不回应,他便自己走了过去。

“喂”他问道,“从这到清平阁,怎么走快些?”

那人不回应,伸手指了指右边。

邓陵钧探头看到一条小路。

“谢啦!”邓陵钧往右走去,一个转身拔出佩剑。

“你是什么东西!”他吼到,长剑插入那人的身躯,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太阿宗规训严格,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人在外面乱晃。

那人分毫未动,身体逐渐化作了一滩粘液,朝他脚上裹去。

邓陵钧啐了一口,挥出灵气击打,作用甚微。那东西阴邪,需得灵火来驱逐。

他拔腿便跑,山下灯火闪烁幽微,应是守山的弟子在巡视。

“快走,有魔在此!”邓陵钧喊道。

“什么?”那弟子远远地回应。

“有魔,快跑!”邓陵钧用灵力将声音传得更远。

“快来此处!”那弟子呼唤他,几簇灯火聚集到一起,应该是一群巡逻队伍。

这种小队里通常都有个火系修士做前锋,以防邪祟入侵。邓陵钧只觉得自己走运,使出身法向那灯火飞掠而去。

眼瞅着那灯火越来越近,邓陵钧终于定下神,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兄台快来!”那班灯火还在呼唤他。

邓陵钧扭头看见疾驰而来的黑色粘液,一甩手祭出了所有护身法宝,横剑挡在胸前,然后闭紧了眼。

黑影穿透层层法器,也穿过了他的身体,呼啸着向山下窜去。

果然有诈,邓陵钧浑身都是冷汗,也不敢往身后看,就要打碎家族令牌唤帮手。

身后弟子的声音却猛然贴近了他的耳朵。

“为什么不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来!”

后颈住一阵钻心的疼,他眼前一黑,感觉整个脑袋都被那玩意含住了。

令牌掉落,他挣扎着掰开那鬼东西。那东西却越缠越紧,所有的保命法宝竞相碎裂,血肉、骨骼、毛发,都被它含在嘴里撕咬,痛苦像潮水一样撕心裂肺地席卷全身……

“事情就是如此。”鹿一黎抱着麟岱,向拦路的长老阁众人说道。

身着青色大氅的医修纷纷向清平阁走去,却无人看一眼昏迷着的麟岱。鹿一黎搂紧怀中的青年,没好气的说:

“我师兄伤的重,我要送他去瑶光殿,尔等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领头之人轻蔑一笑:

“先不说魔界的瘴气怎么进的我太阿宗,小少爷,里头躺着的那位可是邓陵族的未来族长,他有什么差错,我们也担当不起啊。”

鹿一黎念了声剑诀,不夜侯自剑鞘中飞出,直直斩了那人一臂。

伴随着掀翻天灵盖的痛叫,鹿一黎抱着麟岱穿过拦路的人群。

“那你也应该知道,惹怒灼鹿族少主会是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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