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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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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下她……

他把谎言说得那样动听。

陛下潮湿呼吸打在她颈上,夹杂缱绻的心跳。他暖情把她揽在怀中,亲吻着。

润润极度伤怀之下,觉得他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本能向后颤栗。

下颌被他轻轻捏开,她口中,模糊不清发出一些咕哝声。

·

煎熬几日,润润眼睛依旧没见好。

古人有哭瞎双眼、一夜白头的,诚不她欺。

哭,会让陛下误以为她在怨怼他,因而她止住哭泣,又拿起前几日丢下的寝衣,一针一线织起来。

寝衣原本承载满满眷恋献给陛下的,可现在却成为打发时光工具。

陛下驾到时,见她精神打叠,乖乖巧巧在为他织这个,不会生气,不会骂她,还会揉揉她的脑袋,一度很温柔。

他霁月清风的眉眼,若神祇。

不得不说,即便在如此窘境之下,仍需承认陛下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

张佳年跟他的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张佳年仅仅穷酸的清秀,而他则帅得又矜贵又冷情,如果不是帝王这重令人敬畏的身份,只是个世家子弟,望一眼便能让女孩泥足深陷。

陛下削白的指节,剐在她眼睑下,拭着那些泪痕。他问她,“你觉得朕怎么样,是不是怨朕狠心?”

润润摇头,没带任何情绪。

他道,“朕问你话呢。”

润润答非所问,“陛下很漂亮,我曾经喜欢过您。”

这是她的心里话。

事到临头也没有隐瞒必要,岁岁不让她喜欢陛下,她无法控制。

抛开低微身份,她其实一个十七岁情窦初开少女尔尔,面对陛下这样人间极品的男子,夜夜缠绵,肯定心动的。

陛下听闻若有所思,哦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较他神色来看,起码是不生气的。

——他倒没说她不配喜欢他。

“薛婕妤,朕心里也有你。”

他说,

抚摸着她清瘦的下颌线。

朕不会叫你死,即便你惹上杀贵妃的罪名。

润润嗯声,相信了,但也没十分相信。

这日之后,陛下便撤去翠微宫卫兵,口头叫润润思过。

或许他意识到一堆披坚戴甲的卫兵看贼似地看着她,真的很伤她心,便妥协。

每每前来,他都会说些安慰她的软话,十分破天荒。

润润想起从前她很羡慕檀庭公主,因为檀庭有陛下这么好这么温柔的哥哥。

时过境迁。

他唤檀庭皇妹,唤死去贵妃“意卿”,唤她却只有走过场般的薛婕妤。

又浑浑噩噩思过几日,那天菊儿忽然匆忙从外面跑来,面如土色。

润润被命令思过,菊儿要为她忙东忙西,时常有出去的机会。

菊儿扑进来,差点摔倒在润润面前,颤抖嗓子说,小主,完了,这回您真要完蛋。

窦大将军联合他的党羽,与陛下在仪景殿议事。

风言风语传出来,说陛下判处了润润腰斩之刑,刑期在这三天之内,以告祭贵妃。

腰斩,润润顿时热泪长流,那得多疼呀。

她胆子比麻雀还小,他骗她,他说过不杀她的。

这结果她其实早该预料到,毕竟他非是第一次骗她了。

她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狠……

菊儿魂飞魄散,主要怕连累自己和萍儿。

润润浑身筛糠,怔怔片刻。

君要臣死臣怎能活着,她怕又有什么用呢。

最近每晚陛下都会来看她,前天和昨天陛下却接连缺席。传言似乎是真的。

润润最后恳求菊儿一次,能帮我找些酒来吗?

要烈的,越烈越好。

菊儿怔怔,小主,您酒过敏,最怕饮酒啊?

润润委婉说忽然有点想念酒的滋味了,都说酒壮怂人胆,一辈子没尝过酒,怪可惜。

菊儿半信半疑,只得给她拿来。

翠微宫没有太好的酒,只在小厨房找到一个酒葫芦,里面是辣辣的浊酒。

回来时,菊儿见润润换了身衣服。

“小主,您换衣服做什么?”

该不会知道要死,所以想体面点走吧?

润润摇头。

临近傍晚,皇宫归鸦点点,一派萧条肃杀景象。

润润委屈啊,却无处可诉。

她想她没有做过的事,宁死也不能认。即便死,也清清白白。

她怕疼,腰斩之刑更万万不能领受。

别上酒葫芦在腰间,她走出翠微宫。

如今陛下已撤去翠微宫的守卫,无人再拦她。

暮色苍茫,星芒微闪。

墨蓝的夜空,浓墨一团。

摘星楼。

整个黑漆漆的皇宫,就只有摘星楼高高地隐没在夜雾之中。

润润的目光被摘星楼吸引。

好高啊,好威武,好漂亮。

那是陛下为贵妃生辰而建的,他带贵妃和公主都上去过,她却从没去过。

她今日也大胆一回,上去看看。

万一运气好,真的摸到星星呢。

冷风之夜,她独身一人逃上了皇宫的摘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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