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她一脸戒备地望着萧怀野,沉声警告,
“今夜你便睡在外头,我警告你,不许进来窥探,管住你的眼睛,听到没有?”
萧怀野看她,就如同看着一直张牙舞爪故作凶狠模样的小猫,实在有趣。他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戏谑道,
“我这般虚弱,如何能是姑娘的对手。”
陆妘重重一哼便进了寝室,将帷帐严实盖上,眼眸却愈发清亮,听着外间脚步声渐远她才躺了下来。
不知来处,又打算归往何处呢?
萧怀野随意靠在湘妃榻上,全无睡意,路行至此,又该如何呢?倘若再也回不去,永远被困在这里,武渊朝四年的血色终会被尘土掩埋,还有谁会在意?有些人在榻上安睡的时日太久了,兔死狗烹,本就是不公平的……
月上枝头,本就已至深夜,窗外那朵桃花愈显娇艳,花瓣随风而落,惊动满池春。
夜色正浓,可并非人人都已入眠,大多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么,本就生于黑暗,更喜欢隐匿于黑暗,于无人所知之处搅弄风云,算计人心,也是他最擅长不过的……
京郊的宅院里,正有人低眉浅笑,眼中却不带一丝温度。听完属下回报,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敲石案,幽幽开口,
“刑部眼下正在查这桩案子,也惊动了陆知邈,自然是知道轻重了。不过言回,你做得隐秘,也没什么破绽可查。”
言回一身黑色劲装,躬身请示,
“主上您看眼下又该如何?”
他闭上眼睛,听着周围松涛阵阵,兀然一笑,
“该如何?”
“算起来白家快到京城了吧?”
言回稍顿了顿,点头道,
“是,后日便到京城,届时宫里会为白家接风洗尘。”
他抽出桌上的佩剑,寒光乍现,直直射进瞳仁,
“那我们明日是该去见见镇国公了,本就要亲自问问他,喜不喜欢我送的见面礼呢……”
言回敛眸一笑,
“一条人命,或轻于草芥,或关乎成败,镇国公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不知为何他却调转话头,
“给景深送的信可有消息了?”
言回眉头微蹙,
“尚未,只怕是景公子有事耽搁了。”
他闻言嗤笑,
“有事?他如今可真成了天子宠臣。”
“京城日后的乱子,呵呵……世人皆赞霁月清风景临渊,届时看他如何解救天下人于危难吧。”
“一切皆有因果,循环往复,待尘埃落定水落石出的那一日,不知皇帝会不会后悔呢?”
他用剑挑起腰间玉佩上的流苏,
“方才玉佩亮了,人已入局,只待落子。从前有人说我棋下得不好,这么多年,这么多盘棋局,我都输了。重来一次,我已筹谋许久,这一次可不会再输了。”
[1]出自杜甫《旅夜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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