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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魔梦境一情爱之事,愚蠢至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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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人性的最大弱点。崩山之雪,溃堤之穴。”

  

  

  

  天地茫茫,雾色难消,脚尖前只有一条寸宽的山脊,山脊两侧,都是向着下方雾海里无尽延伸的绝壁。

  

  

  她想要停下脚步,可她不能,她感觉得到身后愈发浓重的雾气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着她??

  

  偏偏这时,时琉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高大的东西架起来??大约是一匹清骏的马,她开始在马背上晃荡,颠簸,那骏马行得极险,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她掀下来,落进两侧无底的雾海深渊里去。

  

  她只能紧闭住眼,死死抱住骏马的脖,免得被晃跌下去。

  直到一道清寒微戾的声音劈开天顶雾海,砸了下来??

  

  “…!”

  时琉猝然从梦中惊醒。

  她眨了眨发涩的眼。

  入目是片葳蕤的密林,约在某片深山。宽厚的绿叶交织成浓重的荫盖,只偶尔几片,漏下一簇灿金耀眼的日光来。

  时琉没顾得仔细观察。

  在颠簸里,她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抱在身前的“骏马”??

  不是马,是人。

  剪裁精致的白衣绣着暗金丝线,看不明纹理。

  衣袍内,少年脖颈修长,肩线凌厉而宽展。他托负起她,反倒显得她身形单薄又纤细??像只蔫绥着毛的小猫崽儿骑到了鬃毛凌冽的兽王腰背上。

  时琉怔了几息,慢慢回忆起来。

  …“与我无干。你随意。”…

  …“我对蝼蚁的死活不感兴趣。”…

  是和那时一样的冷漠声线。

  是,封邺。

  时琉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名,他这样的魔,怎么可能会把真名轻易告诉一个要被他利用然后杀掉的蝼蚁。

  时琉默然想着,没有出声。

  酆业停了一停。

  长袍垂坠,挂在腰间的翠玉长笛跟着轻晃起叶子。少年微微偏脸,余光扫过从颈后无意垂绕上来的少女的软发。

  他能听见她轻而细弱的呼吸。

  也知道她醒着。

  可她不说话??就好像怪他之前抛下了她。

  酆业莫名有些躁戾,声线跟着薄凉:

  “你筋脉寸断,就要死了。”

  “……”

  背上呼吸微微滞涩。

  酆业薄唇轻勾。

  那细弱呼吸只停了几息。

  “我知道,”少女轻声,“谢谢。”

  “???”

  酆业眉尾一挑,低声笑了:“…你、谢、我?”

  明明是笑着。

  可那双漆眸愈厉,眉眼更是像覆上了冰霜。

  ??

  放过九窍琉璃心一条通天之路不走,于他,不杀已是仁至义尽。她若还敢怪他不救,他自然恼怒。

  可她不怪。

  她竟然不怪他、还谢谢他?

  “嗯。”

  像怕他未听清,伏在他背上的少女轻声重复,“谢谢你。”

  她语气平和,安静,不带一点难过或者质疑。

  她是真的在谢他。

  酆业说不清是哪里来的怒火,只随少女那一两句话就燎天而起,灼得他胸膛里空荡翻涌,烧得脏腑骨骼血脉都躁戾难安,直教他不得不迫出声冰冷至极的笑。

  “谢什么。就算我带你出来,你也活不过今天日落。”

  “日…落?”

  少女声音很轻。

  她似乎从无力地伏在他背上的姿势努力挪撑起一点,那样温驯地靠着他肩,望向很远的,被枝桠撕碎的地平线。

  她像在期盼什么。

  却不再与他说。

  酆业更冷淡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吧,时间也不多了。”

  时琉阖着眼。

  想了几息,她轻声问:“你能把我放到附近的山坡吗?”

  “荒郊野岭,你想一个人等死么。”

  “……”

  时琉不说话,安静着。

  酆业背负着她,身影掠向距离此处最近的开阔山坡。

  狡彘的神识传音早要炸了:“主人!我们还未出丰州,在这里换去开阔地,等下被时家和玄门的修者发现,您又要被她拖累了!”

  “不然如何。放她曝尸荒野,随野狗啃了,过几天让你多只半仙的野狗祖宗?”

  狡彘噎得不轻。

  直等到酆业负着时琉,在一处青草绿茵的小坡前停住,它才没忍住嘀咕了声:“我看您根本就没打算吃。”

  “嗯?”酆业沉声。

  “真要吃,您不早吃掉了,还会留她到现在?”

  “……”

  酆业眼尾垂敛,正冷淡思考怎么让狡彘认识一下它最近几日有多言行无状不知死活。

  却忽察觉什么,他长睫撩起??

  少女之前便艰难从他背上下来,一身粗布麻衣被染得血红,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旁人的。

  而此刻,少女双膝跪在柔软的土坡上,摸索起旁边的石块,正在身前掘土。

  她筋脉寸断,此刻还能活着能挪动,全靠酆业灌在她体内强撑着的那一线气机??可也撑不了多久。

  就如酆业所说,最多日落,气机散尽,她仍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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