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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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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满眼疑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感觉。”

蒋云飞总觉得,隔断暑假友情的不是杂事和暴雨,而是渐长的暧昧与尴尬。

七七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会及时止损。

七七故作严肃朝蒋云飞摇摇食指,“你的感觉不准,还得修炼一下。”

蒋云飞自己都没留意,脚步早踢得跟心情一个节奏,蹦蹦跶跶的。

工作日的商场人流量较少,奶茶店空位较多,他们找了一家立几够双人作业的店相对而坐,奶茶放在各自的左手边。

约好写相同科目,方便有问题互相请教。

七七趁着脑袋清明先写数学,待手腕酸累打哈欠,便换左手写靠语感的英语选择题。

她伸个懒腰,舒展双臂,右手自然划向那杯奶茶。

微凉的手感,握感凹凸有致,刚好楔合手指的弧度,挺舒服,没想到奶茶的杯套做得如此人性化。

七七用左手画了一个飘逸的c,右手不禁捋了下,不到半圈,凹槽感消失,只有略含弹性的平坦。

她懒懒偏头。

!

右手立刻弹开。

七七触电般直挺挺,差点扔了笔。

蒋云飞依旧埋头,右手停下演算的笔,左手慢慢收回,承受着不能轻易露脸的压力,脸都憋红了。

此时沉默最为稳妥,让尴尬淡化。也许蒋云飞沉默的纵容养肥了她的胆子,七七偷偷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嘴痒嘀咕一句:

“嚯,还好没喝。”

“……”

完蛋,蒋云飞觉得不用再修炼,此刻直接飞升了。

许久,蒋云飞依然腾云驾雾,卷子上所有汉字都成了“七”,数字成了“7”。

蒋云飞偷瞥一眼对面,七七已经将笔交回右手,转着玩,左手搓着一颗橡皮擦,似乎一样不在状态。

他便试探,“七七……”

这个人就算失焦的眼神也能令他心头突突。

蒋云飞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个提神的事,我那天回家问了我爷爷。”

他探过上身,神秘兮兮:“听说青云路那片十几二十年前发生过爆炸案,死了人。”

七七愣了愣,不太意外,但的确提神不少。

每个楼龄几十年的小区多多少少出现过事故,甚至鬼故事。

爆炸案说不定是那个“烂人”做的。

“小蒋,我知道青云路是什么地方了……都怪我之前只看到过一次,一时想不起来。难怪听起来那么顺耳,我还以为是名字太好听了。”

蒋云飞提供了无效信息,多少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七七说:“青云路是我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大概是我出生的地方。”

那晚求证青云路的真实性,难怪秦玉真会出现奇怪的表情。

蒋云飞一脸帮不上忙的郁闷。

七七只好解释:“身份证平时都在我嬢嬢——都不在我这,所以一直以为用的是现在住的地方。”

蒋云飞一知半解,闷闷道:“好复杂。”

七七点头,“爆炸案确实第一次听说,之前没在网上搜到。可能那会信息不发达,没登载到网上吧……”

-

是夜,秦玉真口中的青云路大概还在爆炸案之前。

独眼老板一瞬不瞬盯着她。

如果目光能聚焦温度,秦玉真脸上早烧出一个窟窿。

心中早已备好相关说辞,她的身份,与“易拉罐”的关系,以及找人目的,岂知没用上。

独眼老板振了振报纸,挺括的声响透着爱搭不理,随意往门外挑下巴。

“等着吧,一会从那里过。”

门外是通往居民楼的要道,往来人多,若说明显路标,便是青云士多,岗亭一样盯梢着出入口。

秦玉真问:“大概要多久?”

独眼老板的目光回到报纸上,“说不准。”

秦玉真缓了缓,消化掉对方的冷淡,“他会来的吧。”

独眼老板态度淡漠,像对待挑挑拣拣只看不买的顾客,“说不准。”

“那我在这等一会。”

秦玉真只能硬碰硬,直接坐到柜台对面公话超市的隔断里。

对方没有驱赶。

生意人常见的圆滑在独眼老板身上了无踪影,假如本性如此还能维持街坊生意,一定有过人之处,或者秦玉真是个例外。

秦玉真能撞上枪眼,只有一个原因,阿译没跟独眼老板交代清楚。

可能他并不认为她会找上门。

原以为过程顺利,秦玉真除了牛皮信封和一点零钱,连在学校随身带的单词本也没有,只能干坐。

她的猜想令整个过程越发枯燥,靠着自我安慰撑了许久:起码阿译没骗她,“易拉罐”真的不是东西,是人。

店里陆续来了客人,赶时间的当秦玉真是空气,有闲的多瞄两眼。

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赊了烟点燃,斜靠着柜台,拿烟的手比一下秦玉真,扭头问老板:“这美女看着好面生,在这等谁?”

“反正不等你。”

独眼老板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腔调,意外的义气令秦玉真涨了点精神。

男人也不恼,夹着烟逼近秦玉真的视野边缘,“哎,美女,你找谁,哥哥带你去,这一带我熟得很。”

秦玉真目不斜视。

“少调戏良家妇女,赶紧走吧。”

独眼老板再度开口,不愧为这小小地盘的王,士多生意不败,大概真有能力。

男人对秦玉真这座冰山本也没多兴致,笑嘻嘻朝老板抬了下烟,“谢了,生意兴隆。”

看样子是不打算还钱。

“谢谢……”

秦玉真朝独眼老板点头致礼。

独眼老板置若罔闻,继续看报。

不一会有人来打电话,秦玉真怕影响生意,走到门外的小叶榕树荫下。

便在这时,秦玉真偶然捕捉到马路对面一个特别的身影。

起初,她没有认出是谁,只觉得很符合老三经常挂嘴边的“很拉风”。也不知道哪个瞬间或者角度,秦玉真笃定了答案,下一瞬又犹疑不定。

想来是他的鼻子,在侧影里更显笔挺,撑开了五官的立体感。

可记忆中瘦削又颓然的阿译不见了,男人依旧是寸头,却比在西南时有型许多,穿黑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双臂肌肉饱满匀称,手长腿长,跨坐在一辆黑色摩托上,健康而明朗,洒脱又自在。只有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才会激发这股汹涌的力量感,是秦玉真这个外乡人初来乍到不可能拥有的气场。

阿译从神秘,成为了遥不可及。

一个穿玫红短袖的年轻女人从车尾走到阿译身旁,狠狠摁一下他的脑袋,教训似的。

阿译扶着后脑勺,不怒反笑。双方相熟无误。

大概交流两句,女人也笑了,然后拎一下黑色长裤,跨坐到摩托后座。

阿译发动摩托,往前走了。

变化始料未及,秦玉真怔了怔,下意识追着,哪怕隔了一条马路。

秦玉真应该喊名字。

但她只是知道他,从来没呼唤过他。

也不清楚在m城的世界,他还叫不叫阿译。

目睹阿译和其他女人的相处方式,秦玉真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多特别,也许早泯然于西南了。

秦玉真的心情有多复杂,想法便有多简单。

追上他,还掉钱,一别两宽。

那时她就知道,这个人令她心动,也会带来痛苦。

秦玉真抱着挥刀斩乱麻的决绝,奋力朝他奔跑,任夏风甩动她的发辫,扶起她的裙摆,路面鼓突的榕树根绊倒了她——

男主角没有从天而降,而是拐弯消失了。

还好长裙没有走光,秦玉真喘着气,拖着断跟的凉鞋,深一脚浅一脚回到青云士多。

“老板,我能给他留给口信吗?”

老板的无视,因为独眼而更为冷酷。

他直接推过一张烟盒外包装的硬纸和一支圆珠笔。

秦玉真拍拍手腕上的砂砾,执笔落墨,掌缘的血丝成了她的私人印章,写下跟她一样滑稽的字眼——

易拉罐,请联系医科大表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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