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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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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快点儿,别四处戳摸了。”文杜氏脚步走的急,时不时扭头催促落在后面的杜衡誉。

“哎,就来。”杜衡誉应了声,脚步仍是不紧不慢,一双眼睛本就不大,又眯缝着夹了丝贪婪。打量着宅子里新添置的好物件,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顺带着,对谢知韫的怨气更重了一层。

从前他在这宅子里自由进出的时候,什么事儿不方便?老婆子好说话,他那好福气的小表妹且是个没脑子的花瓶呢,脑袋空空没什么心思,两句话哄着就能把金子银子两只手捧着奉上。

偏谢知韫那混账东西不识好歹,说什么宅子里住着女眷外男避嫌的屁话,又弄了个什么鹦鹉歌儿不歌儿的小丫鬟,凶巴巴的当镇宅的貔貅,瞪大了眼睛挡他财路。

呸!越有钱的越小气,尤其是这些满身铜臭的东西!

杜衡誉在心里埋怨一通,走下廊子还不忘理了理长衫,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是在县太爷面前也得堂堂正正地站着说话。在谢知韫这儿更不能掉了面子。

姑侄俩到门户停脚,管家进去回话,文杜氏才招手,扯着杜衡誉的袖子一同进去。

文悅正咬着牙低声同谢知韫磨嘴皮呢,看见他们过来,文悅忙抽手,捏紧了帕子站正身子。谢知韫本就是刻意引着她与自己亲近,好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把姓杜的给放下了,刚才顺心顺意一切都好,怎么那姓杜的一出现她就敛了姿态,不跟自己亲近了?

谢知韫不费眼,厌恶的瞪向门口站着的杜衡誉,莫不是小没良心的还对这畜生尚有一丝余情?

“三爷。”杜衡誉作揖见礼,偷偷翻眼皮,瞥见谢知韫凶神恶煞的眼神儿,心里也有些发毛,不就是骗他点儿银子么,那老货也没得逞,怎么跟遇见仇人似的!莫非……上回他叫老婆子偷表妹首饰的事情叫人给查出来了?

见谢知韫不做声,杜衡誉心虚的又深施一礼,态度越发恭敬:“见过三爷。”

“来了。”谢知韫撩眼皮,见他假惺惺的端着姿态,理齐的长衫外头还套了件干净的靛色的薄纱,可惜叫里头那件老鼠灰的交领袄子给出卖了,腰腹三寸勒出的脏泥印子除了赌坊的桌子别的地儿还真蹭不出来。

谢知韫想到他那些赌资的出处,再想到方才某人突然拘谨的态度,眼里不禁闪过杀意,嘴角飞快翘了一下,面上的态度亦和善了几分:“杜秀才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杜衡誉自入了赌坑,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他又常赊赌债,十八个心眼子都用在了察言观色上了,谢知韫一开口,话里的狠劲儿他一听就觉察到了,他摸不清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只得偷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着的文悅。

这不看还好,对上了文悅的眼神,杜衡誉差点儿没吓的坐地上,怎么平日里待自己真情切意的表妹也对自己怒目而视,圆溜溜的大眼睛恨不得飞出刀子,咬着牙,手上绞紧了帕子,半点儿不似做假。

杜衡誉忙低下头,眼睛再不敢乱瞟:“在……在念书。”

文杜氏也跟上帮腔:“三爷不知道,我这侄儿啊最是聪明好学,先前是走差了路,叫外头那些不长进的给带坏了几日,如今他学好了,仍是如从前一样好学上进,日后稳稳的考功名,往京都去呢。”

“念书?”谢知韫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扭头问管家,“去年京都大考,杜秀才从咱们家账上借了多少银子啊?”

“回爷的话,足有一百二十两呢。”

“嗯……一百二十两,可不是个小数。”谢知韫起身,有意挡住文悅盯着杜衡誉的目光,他居高临下,“不知去年杜秀才名次几何啊?”

杜衡誉吓得骨头缝里打寒颤,狡辩道:“去年落第了,没拿好名次,寻思着再努努力,赶下回大考。”

“你有进取的心思就是好的,也省得你姑妈一片苦心全托付在你身上。”谢知韫看似是跟杜衡誉说,实则话里有话,每一句都是讲给身后的文悅听,“刚刚我还在门口遇见一泼皮无赖呢,混了嘴的打着你的名义来讹钱,你既已走了正道儿,必是那泼皮想疯了心,把脏水往你身上泼的。”

“必没有的事儿,我早就不同那些人来往了。”杜衡誉当他信了自己,忙为自己开脱。

“学好了就成,我这人市侩,打水漂的事儿,做不来第二回。”

谢知韫估摸了时辰,也差不多该来了,脸上转了笑,又叫丫鬟看茶,搬了圆凳给二人坐。

果然,杜衡誉屁股沾地儿,才捧着杯子撇了撇茶叶,茶还没吃进嘴里,就听外头脚步声嘈杂,门子一路小跑的进来禀报,后面还跟着几个衙门口的差官,手里拿着枷铐,怒目威严,同谢知韫拱了拱手,反身便将杜衡誉按下给上了枷。

“这……这是怎么了?”管家笑脸儿上前塞了两吊钱。

领头的差官自然客气,“这小子欠钱不还,叫人家拿着欠条给告了。”差官掂了掂钱袋子,又说了些不为外人知晓的内情,“事主是知府大人的内弟,县太爷鞋都没提上就出来发的签,三爷是出了名儿的大善人,可谁家的钱揣兜里也不是烧的慌,这事儿啊,能不管还是别掺和了。”

衙门口的差官不多废话,左右夹着将杜秀才拖走,文杜氏哭天抹泪跟出去,走到半道儿想起回来求救,这边谢知韫不搭腔,文杜氏嚎哭一场,拿了几样首饰,又偷摸出去找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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