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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姑奶奶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水闲,满脸的愤恨。

陆丹若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用尽所有的勇气,才敢站出来,在大理正面前表现,谁知道她的母亲、兄长,只会让她出丑……

大理正会怎么看她?

偷偷观察着大理正,陆丹若心更是凉透了。

舟轻飏一个外人,不方便介入定襄侯府的纷争,有意回避,偶尔看过来,目光全在水闲身上。

水闲生得本就出众,这时动了怒,小脸绯红,愈显得丽色无双。

陆丹若只看了水闲一眼,便转过头去,嫉妒得没办法看第二眼。

庄夫人见水闲无恙,略微放心,叹息道:“让大理正看笑话了。”

舟轻飏道:“哪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和庄夫人客气几句,便要告辞,临行前冲水闲挥挥书信,“可信?”

“很可信。”水闲保证,“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可以担保。”

到底收了人家一百两,水闲售后服务做得到位,“大理正,我送你。”热情礼让,陪同舟轻飏一起出了厅堂。

……

“不是,大理正这便走了?”

“为什么是她去送?”

“她怎么这么不害羞啊?”

“她也太会自作主张了吧?她都没有请示祖母。”

“快被她气死了。”

“我也是。”

水闲身后,水媖、水媗等人窃窃私语、不平则鸣。

水媖和云雁,肠子都悔青了。

她俩想方设法让随姑奶奶来闹,是要整治水闲、不让水闲顺心如意的,谁知水闲本事大,反把随姑奶奶一家人给整治了。

如此一来,庄夫人岂不是更要看重水闲了?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我写的全是真的,不是瞎编乱造。”水闲一再声明。

舟轻飏淡笑不语。

也不知是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水闲觉得自己这一百两银子的收入,好似没那么稳当。

“我还是第一回见这个陆丹若。在这之前,我只知道梧桐院住了随姑奶奶和她的夫婿、儿女,我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水闲烦恼。

这时的她,站在树荫下,娥眉微蹙,粉面含愁,有点呆,有点乖。

舟轻飏不知怎地,想逗逗她,“我自会查证。若属实那是最好,若不属实……”

水闲紧张的睁圆眼睛。

她有一双清亮的杏子眼,秋水无尘,小鹿一般。

舟轻飏不忍心了,“一百两而已。”

至于么?

这可是在定襄侯府。

水闲盯着舟轻飏看了许久,“一百两,而已?你们这些权贵啊……”拖长了尾声,说不尽的感慨之意。

舟轻飏惊讶到想要生气。

为什么这位六姑娘,总要误会他?

之前责备他的手下兴风作浪,现在又讽刺他是权贵。

他并不是觉得一百两不算什么,而是觉得在定襄侯府,一百两不算什么。

这个时候也许他应该解释一下,但他的骄傲不允许。

舟轻飏淡笑,“既然六姑娘视我为权贵,我若没个权贵作派,岂不令六姑娘失望?”

“别别别。”水闲一迭声的阻止,“大理正,你看上去很正派,和权贵作派不沾边,根本不沾边。”

她竭力赞美,“大理正一看上去就人品贵重,非常非常贵重。”

言下之意,你可别做不贵重的事。

舟轻飏被她满怀希望的看着,心一软,“大理寺发出去的悬赏,不会收回的。”

“真的?”水闲心中大悦,喜笑颜开。

她的笑容,令人眼前一亮,心情明快。

这样的笑容,别说一百两了,千金难求。

水闲得意,“你听我的没错,那个毒确实是丹若,是制毒高手屠无计亲手所制。屠无计喜欢一个名叫若榴的姑娘,可若榴不喜欢他,嫁了别人,他一怒之下制了丹若,想毒死自己,但制好之后又舍不得死了,也舍不得往外卖,他就一直自己留着。”

“他一个徒弟偷了丹若,高价出售。”

“你找到这个徒弟,肯定能查到丹若都卖给了谁。”

“我父亲在怀县破过一个案子,我闻过丹若的气息,那是再也错不了的。”

“放心放心。”

这些都是她写在纸上的东西,心情好,又复述了一遍。

舟轻飏明明看过,明明了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厌倦,听得异常认真。

温澄江、越沧渊由婢女引领,进了院子。

温澄江眼尖,看到水闲和舟轻飏正在说话,他扔下越沧渊不管,飞也似的跑过来,“世妹,愚兄来看望你了。”

他有意站在水闲和舟轻飏中间,把两个人隔开了。

水闲往后退了几步,和温澄江保持距离。

温澄江不快,“世妹,咱们两家,真的是世交。”

越沧渊先是恭敬的向舟轻飏行礼,又向水闲深深一揖,“六姑娘,越某是特地来陪罪的。”

越沧渊态度很好,按理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水闲吃亏太大了,还在计较,“本来我一声令下,便可合围断十三,出其不意,将其拿下,你莫名其妙闯进来,说什么我擅长画影图形的画,提醒了断十三……”

“我不知道啊。”越沧渊叫屈,“当时我并不知道断十三在场!”

“就算那时候你不知道。”水闲质问:“那为什么我已经快要劝下断十三了,你偏偏提什么死牢?”

“我,我是想帮忙的……”越沧渊汗都下来了,“只怪我见识浅薄,结果给帮了倒忙……”

“他是一片好心。”温澄江见越沧渊怪可怜的,帮他说好话,“就是人太笨了。”

水闲冷笑一声,转向舟轻飏,“你呢?你怎么说?”

舟轻飏何等聪明,略一思索,便知道她在生什么气。

敢情在他还没进去之前,越沧渊已经闯了一次祸。

而越沧渊闯的祸,她全算在他头上了。

这是从何说起。

越沧渊又不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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