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有!”许知南用手捏住了他端直挺拔的鼻子,像是在惩罚他似的,还煞有介事地说,“我为了你花钱,你却用被子束缚我,果然,为男人花钱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林嘉年鼻子被她的手指捏着,说话声音闷闷的,语气中却透露着笑意:“我请你看,不让你为男人花钱。”
许知南终于松开了他的鼻子,内心微有些窃喜,嘴上却大方不已地说:“诶,不用不用,我又不是那种爱计较的女人。”
林嘉年忍着笑说:“那也行。”
许知南一愣,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不再跟我让让呢?江湖规矩是事不过三呀,咱们俩才推让了一番!”
林嘉年忍俊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许知南“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气鼓鼓地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却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扬起了唇角。
她也知道他在外面打拼很累呀,所以当他在家的时候,她总是想要多逗他笑一笑,让他轻松一些。
六年间,他们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许知南又轻声开口,满含期待地问了一句:“林嘉年,你说我们的宝宝会像谁更多一点?”
然而她却没有得到回答。
许知南抬头一看,才发现林嘉年竟然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最近一段时间真是累极了,竟然只要了她一次就睡着了。
许知南叹了口气,把裹在自己身上的夏凉被往上拽了一下,盖住了林嘉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免得他着凉。随后,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再度将脸颊贴向了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刚结婚的头两年,他们经常互相拥抱着取暖。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真的很穷困,十足拮据,两年搬了三次家,租的那三套房子没有一套带暖气,每到冬天,屋子里就冷若冰窖,即便是盖着双层厚被子都能有种“布衾多年冷似铁”的感觉。所以一到冬天,他们两个就只能靠着彼此的体温度过漫长冬夜。
那年冬天,她走投无路地去找齐路扬借钱的时候,齐路扬不解又困惑地问了她一句:“阿南,你觉得这种日子值得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她一直都不知道,就像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对林嘉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不然冬天会很冷。
她早已熟悉了林嘉年的体温。
不知不觉间,许知南就睡着了,一觉睡得很熟,很放松,没有再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睁开眼睛后,枕边人已经不见了。
床畔空落落的,冰冷的寂寞感油然而生。
许知南不高兴地起了手机,给林嘉年发了条微信语音,嗓音中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以及,娇气的埋怨:“你去哪儿了?”
很快,林嘉年就回复了消息:【在做早饭。】还配了一张照片,红色的珐琅锅里炖着她最爱喝的冰糖雪梨汤。
行吧,暂时原谅了你起床后就抛弃了我的罪行。
许知南的心情好了点,又回了条:“我有点儿记不清把话剧票放哪儿了,你抽空去我车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说完就起了床。
冲澡的时候,她再第一次地笃定了林嘉年是一个超级小绿茶的想法。
茶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在她的胸前种满了不堪入目的草莓印。
除了粉红色的草莓印之外,她丰腴的左胸上还有一块淡红色的疤痕,是她几年前做手术留下来的旧疤,看起来不大,但却令她焦虑、自卑了好久。
她以为微创手术不会留疤,但谁知道还是留下了一道将近一厘米长的疤痕,像是一条盘踞在她胸口的粉红色的小肉虫。她很厌恶这道疤痕,以至于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体,为这道疤而感到自厌、羞耻。
因为这道疤,她曾有两三个月没让林嘉年碰她,也从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一定要穿上内衣,蜷曲着身体,藏匿着自己,遮盖着自己。
后来有一天晚上,林嘉年突然对她说了句:“天使的身上都留有痕迹。”
她知道林嘉年什么意思,却不接受,还阴阳怪气地回了句:“谁家小天使的痕迹会那么丑,还在胸口?”
林嘉年:“我家的啊,也不丑呀。”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犹如一股绵绵春风似的温柔又和煦地吹进了她的心中。
在那一刻,她是真的信了他的话,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可爱的小天使了,因为她胸口有疤,这就是证明。
她本是背对着他而躺的,依旧蜷缩着身体。不久之后,她缓缓舒展了自己的身体,翻了个身,直接翻进了他的怀中。
洗完澡,许知南对着镜子吹干了长发,然后去衣帽间找了一条样式十分保守的圆领睡裙,把自己胸前的草莓印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不然让王姨看到了多尴尬呀。
她可是一个淡漠如烟的佛性美女,清风明月一般冷淡,没有那么多世俗的欲望。
然而,她在心中为自己树立起来的佛性人设,在走进厨房的那一刻,不攻自破——
林嘉年的右侧脖颈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紫红色草莓印,又大又圆。
佛系清冷美女秒变饥渴女狼人。
许知南羞耻又懊悔地坐在了开放式厨房的吧台旁。洁白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两张长条型的票据。许知南把话剧票拿起来看了两眼,又放下了,然后便把悠闲的目光定在了林嘉年身上。
他还是穿着那套黑色短袖配浅灰色运动裤的居家服,身前挂着一条黑色的围裙,围裙两侧的腰带在身后一系,愈发凸显了他宽肩窄腰的挺拔好身材。
许知南微微眯眼,开始没事儿找事儿:“饭好了么?再不上餐我就换别家吃了啊。”
林嘉年端着一杯现磨咖啡走了过来,将白色的马克杯放到了许知南面前:“请您稍等,马上就好。”
许知南端起了咖啡杯,悠然地轻啜了一口:“你们家,只有你一位男仆么?”
“还有好多。”林嘉年神不改色地将手伸进了黑色的围裙兜里,拿出了一张小卡片,用食指与中指摁着,推到了许知南面前,慢条斯理地说,“看看你喜欢哪个。”
是那张通往花花世界的小广告,上面印满了各种风格的半裸肌肉男。
许知南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凌乱的仿若一只被狂风席卷了的小蝴蝶,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咳了几声之后,她决定先发制人,眉头一拧,凶巴巴地说:“只是一张小广告而已,你想干嘛呀?再说了,你天天都不在家,我不会孤独么?不会寂寞么?你都不会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么?你只会冷漠我!”
林嘉年没想到她会生气,无措地抿了抿浅色的薄唇,不安的目光愧疚地闪动着:“对不起。”
他的眼神真的很紧张,浓密修长的睫毛也在微微颤动着,如同一只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狗,小心又认真地做解释:“你平时创作很累,晚上总是做梦,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
许知南:“……”
我真该死啊,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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