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七章 质疑与肯定(2 / 2)
章越持信时手一颤,他看着范祖禹的样子,仿佛又回到十五六岁二人抵足在太学斋舍里彻夜长谈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也时常为了经义争论,为了看法不同而争执,不过如今不同于往日。
章越读完了司马光给自己的手书,然后对范祖禹道:“淳甫你也知道我与你,还有司马公的情谊。要拒绝你的这番话,我实很难道出口来,但如今我不得不说我办不到。”
范祖禹激动地道:“度之,朝廷用兵开边,早已是结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流徒,仅西北用兵至今死伤不下两三万,蕃人更是无数,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到吗?”
章越道:“淳甫,难道这是我要的吗?当初李元昊犯边杀了我多少汉军,多少百姓,又掳走了多少钱粮,多少人家的妻女。天子要为制夏之事,雪仁庙之仇励精图治,而要制夏先要伏青唐,这些都不是以多少人命,多少钱财可以衡量之的。”
“你说得没错,百姓是愁苦,但与日后被大军压境,国破家亡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范祖禹道:“度之,你错了,这些司马公早就想到了,止戈才是唯一的出路,当初熙河路就不应该取。”
章越听了范祖禹这话勃然色变。范祖禹见章越神色继续道:“你看打下熙河路用去几千万贯钱粮,每年维持又要几百万贯,若是我们省下这笔钱用在百姓民生上,则百姓富而国家自然而然富,可如今百姓不富足国家又如何能够富足呢?”
二人的观点好比,一个是用钱来投资未来,可以牺牲一下当前的生活水平。而另一个则是用钱来过好现在的日子,现在日子过好了以后日子也会过好。
两种办法各有道理,没有高下之论。
但问题是大宋已是按照后者这办法过了一百年了,一直就这么得过且过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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