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1 / 2）

裴柯下播后查看了一下今天的直播数据。

streaming最近新增了好几项功能。这些功能里最实用的是查看详细直播数据。用这个功能，主播可以看到这次直播的总收益、新增会员数、发过sc的用户和这些用户发了几条sc等一系列数据。

今天发sc的观众数量和以往的差不多，裴柯主要是为了看sc数量排名。他仔细地看着查询界面的数字。看到发sc数量最多的那个观众的名字后，裴柯的第一反应是“果然是他”。

把排序调成降序排序后，排在第一个的名字是narz。

这个观众是第一次来他的直播间。裴柯见过不少出手阔绰的石油佬——他甚至收到过一条十一万的sc，但那些石油佬都是浓度比较高的老观众。

至于这位narz，之前应该是没看过虚拟主播的直播的。他给裴柯打红sc的理由还是红色鲜艳，裴柯更容易看到。

裴柯说了好几次不用打sc，但这位观众置若罔闻，看起来并不在意那些钱，发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条红sc。

打钱这么大方的，可能是有钱人，也有可能是未成年人。担心碰上未成年偷刷父母卡的事情，裴柯特地确认了一下narz是不是成年人。

他问完没多久，narz的回答就来了。裴柯差点被这句话吓死。

narz：

未成年。

裴柯看着这三个字，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真的是未成年啊？”

narz又发了一条sc，说自己已经成年了，上一条只是开玩笑。有些爱看乐子的观众说回答不能代表实际年龄，让裴柯问几个问题测试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成年人。

裴柯觉得观众们说得有道理，于是问了对方几道极限题，没想到narz对答如流。他这才放下心。

注意到这位新晋石油佬的不止裴柯一个人。

除了裴柯，还有其他人注意到了narz。

有些探究欲强的人直接去narz的主页查了他的成分。narz的头像是一张纯白色的图片，个人简介是默认简介。他从注册以来一条动态都没发过，关注的账号也很少。

大部分账号平时上传的都是一些学术视频，cocolia在这些账号里显得有些不合群。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cocolia和这个观众互动的频率太高了，其中可能有猫腻。他们不满足于自己一个人瞎揣测，索性去streaming自带的匿名论坛开讨论帖。

作为头部虚拟主播，cocolia一直是streaming匿名论坛的常客，差不多每天都要被开帖讨论几次。在论坛里搜索cocolia相关的词，搜索结果有几十页。

裴柯很清楚cocolia在论坛的热度，好的也好，坏的也好，他是不看论坛那些帖子的。这算是上一份工作给他的经验。

看完直播数据，裴柯关掉网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今晚播得比较久，长时间坐在椅子上不动也是有点折磨人的。裴柯握住鼠标，把电脑关机。

现在的时间对裴柯来说不算是很晚，但他今天莫名觉得很困。他思考片刻，去浴室洗了把脸。

在浴室洗脸的时候裴柯隐约听到了一声闷响。他开着水，又关着门，那声闷响听起来很不清晰。裴柯关上水龙头后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别的声音。

奇怪，现在又没有声音了，刚才是我听错了吗？裴柯想。

确定没有奇怪的声响后，裴柯回到他堆满了抱枕的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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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

堪堪转醒后裴柯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估计是因为他开了一整晚的空调。他咳了两声，慢慢地坐起身，扭头一看，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里面一滴水都没了。

裴柯下了床，拿上水杯，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他打开房门，打着哈欠往厨房的方向走。刚走了几步，裴柯感觉到自己的拖鞋进水了。低头一看，地板上全是水。

裴柯突然想起，前几天好像是在业主群里看到过水管炸了的消息，说是开发商预埋的水管质量有问题。

他闭着眼思考半晌。今天凌晨他确实听到过一声巨响，他当时被那个声音吵醒了，但他太困了，很快又睡了过去。

裴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现在想来那声巨响应该就是水管爆炸时的声音。而且昨天晚上他在洗脸的时候也听到了一声响，大概率也是爆炸的声音。

家里到处都在渗水。裴柯先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各种直播设备有没有进水，确认设备什么没有问题后他又去自己放手办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手办们都好好地被放在展示柜里，也没什么问题。

裴柯放下心来。他没忘记自己来厨房的最初目的，给自己倒了水之后裴柯拿着水杯在餐桌边上坐下，一边喝水一边从通讯录里找到物业的联系方式打了通电话过去。

物业表示非常抱歉，应该是老化导致了水管爆炸，他们会立刻找人来修。

从这房子的年龄来看，水管还不至于老化到会爆炸的地步，多半就是水管质量有问题。这物业现在还在嘴硬。裴柯不想和物业掰扯，说那你们尽快吧。

修理工来得非常迅速。经过一番检查后修理工告诉裴柯，他家的水管问题比前几天出问题的那家还要严重，需要改水电，加上走手续什么的，短时间内估计是修不好的。

这话的意思是裴柯短时间内不能住在这里了。他把修理工的话转述给物业，物业那边表示愿意出一部分酒店开房间的费用。

裴柯想了想，说好，那我先考虑一下。

他现在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到酒店开一间房间住；第二个选择，找一个短租房住；第三个选择，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

裴柯思考了一下这几个选择的弊端。

如果去酒店开房，他估计是没办法直播了，他直播不仅要带设备，还可能会打扰到隔壁的顾客。直接和观众们请假不直播的话，这请假时间有点长，观众们可能会有意见。

如果去短租房，多半找不到满足他要求的短租房，而且可能会有室友。

至于去父母家，裴柯是肯定不会回父母家住的。

裴柯刚开始当虚拟主播的时候没告诉父母，只跟自己的发小林存星说了一下。

后来父母问他有没有找新工作的时候他才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在一个网站做直播。裴柯原本还在想要不要跟他们说自己在做什么直播，但仔细想想好像没有这个必要。父母辈的人不一定能明白虚拟主播的概念。

父母听他说在做直播，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要是做直播太辛苦了那就不要做了。

后来裴柯成了头部主播，单从收入这一项来看，比当偶像的时候要有出息得多。

出息是有了，但住父母家里做直播这件事对于裴柯来说还是太羞耻了。有种在家人面前大喊“我是二次元”的感觉。

思来想去，裴柯给宋媛发了条消息求助。

木可：妈妈，我们家现在还有空房子吗？我的房子水管出问题了，我现在得找个新房子住[大哭]

裴柯发了好几个小狗哭泣的表情包过去。

心平气和：没有，有几套租出去了，还有几套空着的，住不了人。水管要多久能修好？

木可：不知道，不过这段时间应该都好不了。

木可：[小狗流泪jpg]

心平气和：那你回来和我们住？

木可：回家住的话我平时直播不太方便，会吵到你们的，不然我也想回家住。

木可：[玫瑰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