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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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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阮摇头,正想走开,忽然听见解寄春说:“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觉得和他关系很好了,结果他那里还不一定怎么看你呢,说不定把你当狗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别人听到,不知道是顾忌湛云青的还是自己的名声。

白阮没什么表情,但是脚却收了回来,停在解寄春面前,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解寄春一看白阮这样子,心里又苦涩又气愤,觉得湛云青罪孽深重哄骗单纯的白阮,觉得白阮愚笨为了湛云青陷得这样深。

“以前是挺好的。”解寄春说。

“所以现在不好?”

“以前我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他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念旧情。”解寄春顿了顿,又说:“你跟他没可能的。”

白阮抿着唇,解寄春觉得自己继续说下去有些残忍,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只说:“你要是想通了,可以跟我说。”

“那倒不必了。”白阮眉尾一抬,有些若有似无的嘲讽。

等到解寄春离开后,白阮又对着电脑上自己的定妆照发了会呆,跟姚荀说自己要回家一趟。

虽然剧组提供住处,但演员想不住就不住,姚荀没多问,挥挥手同意了。

白阮又是坐公交回的家,一路上都没看手机。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地段不好交通不便,周围鱼龙混杂,骚扰他的人防不胜防。从前他觉得无所谓,但是那次湛云青来他家后,他就觉得这个住处太小太拥挤了。他先把湛云青送他的表放在桌上,又放到床头柜里,又放进枕头底下,无论放在那里都觉得不安全。

这一块表,价格比他住的这个房子还要高呢。

白阮犹豫一番,从床下拖出一个干净的银色行李箱,将密码锁打开。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大小不一的人偶,材质不一,有的似乎是随手捡来的木头雕成,有的则是精心烧制上了釉的陶偶。

最左边是面目模糊的一对中年男女,技法拙劣稚嫩,刀痕很深,是白阮第一次接触雕刻的作品——他的父母。

他们去世太早了,以至于白阮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脸。

旁边是几个胖乎乎的老人像,留着蓬乱的络腮胡,一个比一个精美逼真,显然雕刻者的技艺飞速地进步。这个老人收白阮为徒,但很快也去世了。

再后面就几乎没有完整的作品了,大部分是一些局部以及刻像,属于同一个人,拥有同一张脸,但刀痕轻浅,写满不确定与犹豫。他执着地完成了许多这样不确定的作品。

白阮生命中拥有过的人太少,留不住的人太多,雕塑是死物,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是他为数不多留下的东西。曾经他觉得拥有这些已经心满意足,如今他却想要得寸进尺了。他想起湛云青的背影,心里惶惶不安。

难道他能留得住湛云青吗?

贪图太多的人会遭受报应,白阮的师父死前对他说过。他说咱们做雕塑的人,切忌不能贪心,第一不要盼望雕塑变作人,第二不要盼望人变作雕塑。

可他好像是个贪心的人。

白阮跪在行李箱前,将手表放进去,再拉上行李箱,觉得这箱子实在太小了。姚荀怕白阮不干,提前给他打了十万片酬,他决定找个新房子。

第二天上午他就去看房子了,中介带他看了几处房子,有地段好的有出行方便的有居住条件舒适的,他都不是很满意,挑到最后,中介也无奈了,问他到底要什么样的房子。

“我需要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不用太大,要隐秘一点,客人来了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中介有些惊讶。

“雕塑。”白阮解释道:“灰大,不想飘得到处都是污染客厅卧室。而且我不喜欢别人看到我创作。”

中介闻言表示理解,从资料里找出一个房子,以前是杂货店,有个半地下室当作仓库,大概有几十平,挺大的。

白阮看了眼,觉得还行,直接同意了。他付款时又看了一眼微信,后宫群没有新消息,湛云青也没有给他发新消息。

湛云青答应他的事情还算数吗?白阮有些茫然,却不敢问。不问还能装傻,若是问到的答案他不想听呢?如果湛云青真的违背诺言,他又能怎样呢?

如果湛云青现在在他眼前就好了。

湛云青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这次却停在了门口,与门框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画像。夹杂着羞愧的兴奋感从他的尾椎向上,如电流击中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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