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2 / 2)
半晌,男人带着无尽讽意的嘴角勾起。
盯了许久的人,竟是个女子。
陆允时会知道他手底下的衙役竟然深藏不露,别有用心吗。
这样一把让人毫不设防的利刃,他可得好好利用。
西苑。
窗隙的光线微微探进来,丝丝缕缕照在床榻上那张泛白的小脸上。
床榻上的人柳眉蹙起,呼吸清浅间断,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爹”双唇无意识呢喃着,微小的声音却登时让一旁的人睁开了眼睛。
只见陆允时猛地从一旁的小榻上弹起身,踱步走到床边,而后轻轻坐下来。
男人乌发上还染着晨曦的朝露,脚上沾着泥土的银靴还未来得及换掉,整个人风尘仆仆。
他连夜赶路,晨间才回到汴京。
刚入城门便收到驻守在大理寺中的死士的传信,打开一看,竟然是落笔叶衾,心中便猜到余安出事了。
即便心中已经猜到,但看着那行“余安受伤”,陆允时眉心霎时戾气爆发。
昼夜奔波而充血的眼底阵阵发寒,从马背上睥睨下来的眼神威压陡增。
众人只见他神色不虞,面如寒霜,却不知他心里慌乱至极。
一想到平日里风吹就能倒的少年,在他不在身边时历经一次险难,至今还受伤昏睡在榻,陆允时满心纷乱。
自承认自己喜欢上了男人,还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余安后,陆允时便不再逃避了。
喜欢便喜欢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左右不过是与旁人有这么一点点不同,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而已。
床榻上的人微抿着唇,平日里水润粉嫩的红唇眼下失了血色,一点唇珠起了干皮,露出里面破皮的伤口。
似是缺乏安全感,少年双唇时抿时松,偶尔呜咽出声,惹人垂怜地想要吻上去。
陆允时俯身靠近,大手抚上余安沁出汗的面颊,指尖轻轻撩开粘在那人额头上的发丝。
寡淡冷漠的双眼,早已软了下来,那双薄唇也轻轻贴在了少年的唇上。
顷刻,万籁俱寂。
少年浅浅的呼吸洒在两人鼻翼之间,被陆允时小心含住。
舌尖不舍得使下重力,怕扰了身下人歇息,男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慢慢舔舐着那几处干皮,妄图用湿意去润了那几处干皮。
陆允时情难自抑地喉结滚动,绷紧的双颊随着水声潺潺,缓缓变得柔和,耳尖也变得通红。
狠厉的眉眼下却扑闪着一双鸦睫,许是不太熟练,时不时颤动一下。
忽然,本是一人主动的亲吻里,少年的舌尖竟然动了动。
余安意识混浊,将醒未醒,只觉双唇被一处温热包裹着,什么东西像羽毛尖尖儿一般,时不时扫着自己干裂的双唇。
虽然有些轻微的刺痛,但是那股湿润好舒服,弄得她好舒服。
还有淡淡的冷香悉数钻入自己的鼻尖,好闻极了。
陆允时本抚在少年双颊的手,倏地一僵,他睁开眼睛往下一瞥,只见眯着双眼的人无意识张口呼吸着。
许是被含了太久,余安双唇重新充满血色,而且比以前更粉润,如同沾了水露的鸢尾花,缓缓绽放,待人采撷。
少年粉色的舌尖探了出来,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探了出来,似乎在找着方才包裹着她的东西。
无意识的纯洁动作却叫人浮想联翩,男人原本平静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
多日未见的思念,和不久前得知受伤时心中的担忧,此刻化为一股力道,陆允时重重亲在了那张开的双唇里。
宽阔的肩膀紧紧绷着,长着厚茧的指腹缓缓移动,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少年发烫的耳尖,而后滑向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余安身形清瘦,站时双肩便骨形突出,极具骨相美。
躺在床榻上时,那双凸起的性感锁骨明晃晃地摆在男人手下。
细长的一根骨头此刻宛如沁了毒药的罂粟,只要指尖触上就再也无法拿开,只能随心沉沦。
勾得人不知餍足,毫不怜惜地用那粗粝、厚糙、带着男人铁骨铮铮气息的武茧,重重地摩擦抚过。
“唔”余安不适的呜咽出声来。
陆允时猛地清醒过来,看着自己不知礼数、肆意欺负脆弱锁骨的右手,眼底少有地露出些歉意和慌乱来。
看着床榻上的人眼睫轻触,他连忙退开身子。
半晌,余安睁开了眼睛,刺眼的日光照得她有些难受,缓了缓才看清面前的景象。
只见那个朦胧的身影缓缓变得清晰起来,男人染着一抹红的冷硬面孔直勾勾盯着自己。
还有那双薄唇,微微泛着水光。
余安呼吸一顿,想到自己意识不清醒时,一直弄自己的那股温热——
莫非,是陆允时在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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