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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西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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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捕捉到某个字眼,疾步走到放着尸首的木板前,仔细审视着那张脸,没有回应而是喃喃道:“真的是汴京人吗?”

她拿起量棍,细细比划了鄂骨和颧骨两处。

汴京四季分明,湿润多雨,虽然男女身形相差,个人骨相不同,但就地域来说仍是大体相似的,也就是说,骨相更偏柔和,而非粗犷宽方。

但面前这具尸首,无论是哪一处,都要超出汴京人的骨相。

而且她虽不生于西域,却生活了十年之久,又精通于画骨一技,相比常人更加知道西域人的骨相——黄山漫天,干旱缺水之地,骨相才会宽方。

“明鸢,也许这几日都查不出死者的身份,并非验尸出了问题。”

余安一字一句道:“而是这人,本就不是汴京人,他应该是边关之地,或者更为偏远的人。譬如”

“西域。”

明鸢满眼愕然,震惊于余安单凭“焚骨”便能瞧出尸首的来历,不待她问话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消失数日都不见的少年叶衾,“叮铃哐啷”地从屋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神色激动。

余安看到叶衾,眉梢染上欣悦。

她和叶衾年纪相仿,又因以男儿身相处,很是合得来,叶衾也对她颇为照顾。

“叶衾,你回来了!这几日都未曾见到你!”

余安上前一步扶住累得直喘气的少年,却未看到身后的明鸢暗暗对叶衾使了个眼色,少年原本要吐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啊,我家里有事,昨日回来后就去查案了。”叶衾挠了挠头,见余安有些不解的眼神,忙道:“查到尸体身份了!”

顷刻间,所有人屏息凝神。

余安也没了问他回家作甚的心思,手不自觉覆上少年的胳膊,“他是不是边关往西以外那处来的。”

淡淡皂角香味明明盖不住敛房里尸首的异味,可叶衾却还是觉得好闻至极,余光瞥到被那人抓住的胳膊,耳朵尖有些泛红。

“是、是的,此人是西域财商,常年游走在西域和汴京的商道上,做药囊生意。”

药囊?

鬼使神差般,女子腕间的红花倏地一闪而过。

余安眨了眨杏眼,“什么药囊?”

“这是商道上兴起的一种说法,便是将边关和西域的名贵稀罕药材,制成一种囊包,同那些女儿家的香囊差不多大,里面的东西说是生服泡茶都行。”

“不过更稀奇的是,有一种药囊可以治疗骨伤,尤以那些稀奇古怪的为首。”

明鸢挑眉:“有这么邪乎?”

那副模样摆明了不信,认定叶衾是道听途说来的,叶衾不服气:“当然!小爷我是查案小能手!”

少年仰着头,意气风发的年纪,神采飞扬的面容,忽然叫明鸢看晃了眼,她猛地移开了眼睛。

余安却在回想着“药囊”,陡然间脑海中精光一闪。

一旁的两人见余安疾步拿起那块焚骨,又俯身看着尸首那张腐烂的半脸上,“明鸢,我先前觉得不对劲,有两处。”

“一处是骨宽,便是方才同你说的他并非汴京人。其二便是这半张脸,骨头发黑,空隙也大,即便焚骨也还是有差错。”

她看向叶衾,眸底带着感激:“我猜,他那处定是被那传说中的药囊所害。”

“那半张脸,验尸时不是已经确定并非他的死因吗?”明鸢皱眉。

“是,脸上的伤不足以致命,也并非事发当天伤的,但这也许是事发的源头。”

余安回想起那日天和医馆步履匆匆,头戴帷帽的那人,还有腕间的红花。

她一直都不太清楚为何孟纸鸢会长出附骨,又为何会隐瞒身份出现在天和医馆,孟纸鸢和这具尸首又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她当日被撞正好瞧见那腕间的红花,只怕是单凭她的身份便也没人敢怀疑到她身上去。

眼下只要长到那个药囊,一验便知。

至于陆允时余安想不通,那人已然不是幼时那般傲娇的少年郎了,他心思深沉,喜怒无常。

一面包庇孟纸鸢,阻止她查下去,可一面又百般保护着自己种种迹象,叫人捉摸不透。

再者,她这两日都未见着那人的影子,莫不是查案去了?

既然这样,那药囊的事可以先验一验。

“叶衾,那个药囊能找到吗?”

“可是可以,不过有些难,得等大人回来再说。”

余安点点头,心想那人果然查案去了,随口问道:“大人何时回来?”

叶衾顾着和一旁的明鸢争论,闻声来不及反应,脱口而出道:“西域那边不知要多久。”

咚、咚、咚。

此话一出,敛房三人全体静默。

叶衾看了眼明鸢,自知自己说漏了嘴,却又怕越说越错,忙捂住嘴。

余安却是心下大惊,西域?

叶衾才查出来这具尸首是来自西域,陆允时难不成未卜先知,两日前就去了?

心脏猛然跳动,想到那夜男人低声在自己耳畔说过的话,余安脸色变得煞白。

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慌乱,直觉告诉她,陆允时或许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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