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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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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嘉此时已是面无血色,还没从自己这病上回应过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们害我!是有人要害我!”

“闭嘴!平日里教你节制节制!你可听进去半分?现在倒是悔了?”安山伯气不打一处来,压了怒,对医者道:“你再看看,可能医治?”

医者见安山伯目露威慑,支支吾吾的开口:“这……要看之后将养的如何……说不好,也不好说……若是能将肾元养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如何养?要多久?”

“戒酒戒色,强身固元。时间……先养个三五年再看吧…”

啪———

安山伯气的将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你可听清了?之后还敢不敢了?”

“儿子不敢了,再不敢了!儿子戒,一定戒!”

————

“妹妹别怕,你在观里修行,平日里没见过这些,今日便是我们不来,这对母子也必定要处理的。不论那孩子是不是杜嘉的,那娼妓都活不成。”苏琮在边上安慰。

“我知道她活不成,可她就当真该死吗?”她问苏琮。

“该死啊。”苏琮理所当然:“我们这等人家,怀了旁人的种来乱血统,按律就该市口火刑。只是,这其中有别的隐情,伯府显然不想闹的人尽皆知丢颜面,才打死的。再说,现在那孩子的生父……想来是府里人……这种事哪能露风口啊,这人就更不可能活了。”

苏琮真不觉得怎么样,京中贵人在外胡闹的多了。要是不立重罚,谁都敢挺个肚子来充了。

要知道,只要认下,那就是鱼跃龙门,改天换地了。

现在倒好,不仅父亲不是杜嘉,来个冒认。还扯出伯府内院乱事。这么多下人在呢,还有自家外院护卫,伯爷怎么可能再让那人说下去。只能判定了是她胡言,打死了事。

“那她为什么敢?明知一旦被揭发是必死。”苏阑之不明白:“还有就是我之前说的,为什么一定是现在。可以等我们去了青州再要杜衡把她送进府不是吗?

现在进府,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她最后说的话,就像是特意告诉我们家,杜衡不能生育似的。”

那阮娘最后那话,合了自己想揭开杜嘉不能生育这件事的意,是不是也合了那孩子生父的意。

“我也不知道。她说【那个人】,显然这个事情后面还有事情呢。可伯爷说的也没错,那就是伯府的事,就是……大姐姐…”苏琮想起自己苏琬,神情遗憾:“我怕是等不来外侄了。”

“不过也好,有着这样的事,伯府为了安抚大姐姐,哪怕是我们走了,也会善待于她了。”苏琮这话不是是在安慰谁。

阑之心中冷笑,善待吗?生活在这样的后宅,哪里有什么善待之说?

到了苏琬的院落,一进屋就听见里面的说笑声。

“二郎君和四姑娘来了,大姑娘,你看~”小雪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进屋的苏阑之和苏琮。

苏琮见着苏琬,便说:“大姐姐如何了,可吃了药?我已经替你教训过那个杜嘉了,他以后,再不敢欺负你了。”

苏琬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苏阑之,回道:“已经有郎中来看过了,也喝了药。我没大碍,本就是心生惶恐,如今事了,我也安心了。”

“那便好。大姐姐受委屈了。”苏琮远远坐着,对着苏琬安慰道。

苏琬摇摇头:“这就是命。我听说,那孩子已经被指认出不是你姐夫的了?”

苏琮应道:“不是,出生时日和怀胎时间对不上。”接着,便将前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那被已打死的母子二人,苏琬明显神情一亮:“呵,原是孽种!我还当真是杜嘉的孩子,打死才好,谢天谢地!”

“那孩子,不一定死了。”苏阑之波了盆冷水:“我看到那仆人把孩子抱走了,毕竟是伯府的种,他只是不愿我们再纠缠这事罢了。”

苏琬一愣:“这是为何?不是杜嘉的,又是伯府的?这……”

“谁知道呢,我们外姓,管不了这些。只是提醒下大姐姐,这事估计没完。”苏阑之显然心中还有气。

她自己也不知是在气什么。气安山伯,气苏衡,还是气人微言轻的自己。

苏琮看了眼身边明显性质不高的苏阑之,便转开话题:“得空回家看看母亲吧,过不久我们便要走了,我们几个兄妹再一同聚聚。”

“应当的。只是你们走了…我…我在这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说到家里要离京,苏琬只觉得无助。

“不怕。”苏琮将杜衡大概不能生育的事情说了:“他们现在,想安抚姐姐还来不及呢。”

苏琬听完,整个人面无血色。

杜嘉不能生育?

“这事当真?那我…那我怎么办?”苏琬觉得天都要塌了。

丈夫不能生育这事哪里是能往外宣扬的,那杜嘉之后无出,这口黑锅就必然甩在自己身上。

苏琮以为自家姐姐怕的是老了无所依靠,便安慰道:“这事有祖父呢,祖父必然会安排好的。姐姐别慌,再不济,总能过嗣一个到姐姐膝下。”

过嗣?

苏阑之仿佛想通了什么:“是了,为了过嗣!”

苏琮疑惑的看向苏阑之:“你说什么?”

“都能解释了。为什么那阮娘非要在这当口进府。为什么死前要说出杜嘉不能生育,但又咬死孩子一定是伯府的。”苏阑之恍然大悟:

“杜嘉不能生育,但是他是世子。我记得他是杜家三郎,伯夫人也看起来年轻些,那他上头是不是还有个异母嫡兄?”

苏琮点头:“没错。伯夫人是续弦。原先的伯夫人生有一子,本该是世子的,但是他年幼时骑马摔断了腿,现在是个跛子。这才改了杜嘉为世子。”

“那杜嘉不能生,若要过嗣,那是不是选了那杜大郎的孩子才对?”

苏琮这时也明白过来:“你是说,那孩子的生父,是杜大郎?”

“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苏阑之冷淡道:“孩子不是杜嘉的确的确是伯府的,杜嘉又真不能生。既然这孩子已经被许多人知道是杜嘉养在外面的生下的,那为了杜嘉的名声,可能就要让他认下这孩子了。”

“所以不管我们今日闹不闹,这孩子还是会认在杜嘉名下。”苏琮有些明白了:“而选在我们还没离京就让那阮娘进府就,是为着让杜嘉不能生育的事情爆出来。为了孩子可以承爵?说不通啊,悄悄的不好吗?”

“不好!悄悄的,那孩子之后是不是就和杜嘉有了父子情?”苏阑之笑的冷漠。

“这…这是…”

“对,那个杜大郎,想来是要恶心这府里的这对母子呢!”苏阑之哧笑道:“知道杜嘉不能生,那就给他个孩子。那这孩子怎么给呢?难不成让他之后在自己正经养大的子嗣里挑拣?

那就再生一个,挑一个妓人,让杜嘉当成自己的孩子期盼着生下来,再当众揭穿,又要杜嘉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认下这个孩子。

伯府世子的唯一子。既有子就没有理由过继自己亲养大的。而伯府却陷入两难。要么之后让这生母轻贱的孩子承爵,要么就要换,那换谁?又能换谁?

不论伯府之后如何选择,赢家都是这个杜大郎。”

苏阑之把玩着案上的茶盖:“我再想的恶毒些…杜嘉为什么不能生育?这里面又是不是有他一份功劳?”

苏琬和苏珑在一边听着更是脸色发白。苏琮自然是明白了:“这个杜大郎……好毒的心思。”

毒吗?苏阑之也说不上来。

年少时因骑马【意外】断了腿,接着就是被异母弟弟拿走了本属于自己的世袭资格。而自己的弟弟又是这么玩意儿。这于他,大概就是次反击。

只是这场内斗,死了一个阮娘,也害了苏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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