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债（二）（2 / 2）

就在黛拉以为佩雷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佩雷亚开口了，“我们，保护普通人。”

佩雷亚看向黛拉和黛拉，“你知道救援准则吗？”

两个年轻人都齐齐摇头。

“你们要清楚防暴与救援小组从来不是免费救人的，尤其是救援小组，他们往往跟随防暴小队一起出任务，但他们是公司——目的也很明确，盈利。”

“比方说，一次袭击事件发生，评估的威胁等级是赛博精神病级别或者是大面积袭击，参与武装人员至少在三十人以上的时候，如果此时恰好有购买了ART保险套餐的市民在影响范围内，那这个赛博疯子或者武装暴徒基本可以宣告挂了——”

“哦，我懂了！没波及到自己的客户，防暴与救援小组就不去救对么？”黛拉伸出手指，恍然大悟状。

“也不对，一个公司，股票，理财产品，这些都是盈利的点……如果袖手旁观，甚至消极对待任务引起舆论，那么市民也会抛股票或者是停止购买ART的产品、理财、保险等等。所以，他们在人员充裕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出手的，尤其是公司组织遇袭，一旦谈好价码，你能看到未来城出动最为迅速的防卫力量！”

黛拉云里雾里的，而路泽听明白了。

“算是，看人下菜碟吧？”

“差不多……一群杂*！”佩雷亚打开了话匣子，“之前极乐世界一家汽车旅馆，有个纬创的武装安保头子因为任务受伤——公司替换植入体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这人废了。”

“然后呢？”

“这家伙为了抑制植入体在骨头里错位导致的疼痛，选择服用大量的兴奋药剂，然后义体因为这些药物影响到了精神状态。天呐……我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佩雷亚缓缓诉说，仿佛那天的血与火如烈日般灼心，“一家托养机构，三十个孩子，七个老师，算上旅馆的工作人员，整整四十五个人……”

黛拉小心翼翼地缩回了椅子中，这个天使人格的小姑娘虽然枪打得准，却意外有路泽的那种柔软心肠，很明显后面的故事佩雷亚不想听了。

“整整半个小时，防暴与救援小组才来！”

“我们当时因为处理一个河道疯子，时间被拖延了……”

路泽把车开过窄小马路的拐弯处，“意思是，半个小时前就有人通知防暴与救援小组了么？”

“嗯，但是很不幸，这些人里没有购买套餐的市民——该死的家伙，明明那天他们没有任务处理的，可是……“

佩雷亚掏出老式打火机，吧嗒一声，劣质雪茄烟被点燃后路泽摇下驾驶位的车窗，轻轻拍了拍佩雷亚的肩膀。

“话说，赛博精神病到底是什么？”

路泽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或许是精神的一种不稳定？经过这些年我们的调查，高发人群基本是植入了军用级别的义体，有精神创伤经历，对植入体力量的调动极为渴望。”

“理论上是这样的，公司有相对应的克制方法。”

路泽屏气凝神看着路一边仔细地听佩雷亚说的每一句话，“有规律地进行心理评估，注射药物，义体设置阙值，对义体使用进行规范的培训……等等。”

“不过普通人最好是拆了吧，甭管义体怎么流出来的，反正——不是人人都是你这种怪物。”

佩雷亚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路泽的手臂，这家伙植入体从一开始就给佩雷亚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幸亏暖流区中心十字路口那次你跑得快，防暴与救援小组的客户在那些青山佣兵里。”

路泽不可置否。

总感觉自己和黛拉，像是赛博疯子又不像，随着在训练芯片反复进行训练，路泽很少产生以前那种精神不稳定的感觉了……他此次询问是替黛拉问的，魔鬼黛拉每次任务都表现出一些嗜杀的极端性格。

如果能加以控制，不过最好还是人格能够统一，毕竟路泽触了好几次霉头。

不过话说回来，怪物么？

路泽从不觉得自己是怪物，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得到了很多指导，如果不是爸爸和公司的芯片，老杰克前期调制的抑制剂。

此时自己也应该是防暴小组枪下的亡魂，又或者是特动组？

谁知道呢。

“到了。”

此时窗外的风景早已变样，两旁灰褐色的水泥高强上拉着铁丝网，混乱的涂鸦，没完没了的尖叫和时不时传来的枪声。

伊丽莎白区，不，准确地来说，除了皇后区这里夜晚的基调都是这样。

路泽指着不远处明显要比周围楼盘漂亮一些的公寓大楼说道：“那家伙就在24层05号房，李说最近目标似乎是在躲债，也没查到准确的位置信息，先上去看看吧。”

一到任务的时候佩雷亚神色就认真了起来。

他掏出新生和路泽调换了位置，路泽只拿了那把直刀，佩雷亚扭头的间隙看到了车厢地面上的两把太刀。

“那两把刀，是你的？”

“公司货啊……”佩雷亚摇摇头，路泽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像个赛博朋克小队的头目了。

路泽下车后敲了敲车门，“电联。”

“嗯，小心点，回见。”

下车后黛拉和路泽躬身在漆黑的街道里慢慢向前摸去，公寓一层是推拉式的电子门，需要密钥——

不过这难不倒路泽，他习惯了溜门撬锁，早已经备好了很多解码软件。

侵入线插入后软件就自动开始对密钥进行解锁，随着一声滴的响声，路泽把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大堂内是墨色的光华地板，周围的氛围灯都透着一股子华贵的金色光芒。

不远处登记台穿着整齐红色迎宾制服的女人打着盹，违禁品检查栏和探头不停地晃动着激光。

路泽对大门再次进行侵入，确定了整个公寓就前门才能进入，开始思考如何偏过违禁品检查机。

就在这时眼尖的黛拉看到了女人随意放在登记台上方的门禁卡，有了那玩意儿可以暂时关停一会儿检查机。

于是黛拉身上附上一层迷蒙的光芒，路泽看着一团模糊轻轻推开大门走向了不远处的登记台，黛拉虽然脚步很轻，但女人还是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大门打开了。

黛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因为光学迷彩虽然看似隐形那只是建立在保持不动的状态下，如果轻易移动，你会看到景物非常虚幻，还是可以被察觉的，这样的距离就没必要冒险了。

等女人过去再动手也不迟。

女人看了看大门外面，将门关上，而此时女人背后的黛拉已经向着门禁卡走了过去，随着门禁卡从柜台上轻轻扶起，女人下意识一扭头——

那女人眼中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门禁卡，眼神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嘴巴变圆，随时要尖叫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