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捉虫)(2 / 2)
陆柒身在半空,无法借力,不如黑衣人上攻占便宜,刹那间胸口气血翻涌,借势在空中翻了两圈,单膝跪在地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她自知前几日大战耗损严重,此番伤势未愈,内力不继,对方武功又不逊于自己,看来不能善了。
思及至此,陆柒手背在唇上擦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再度挥刀相向,刀光剑影,杀气外露,愈战愈勇。
领头人皱了眉,不予与她纠缠,一挥手,铁索四人身形快速移动,又围了上来,铁勾绕着陆柒上下翻飞,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
铁索长而柔韧,正是新亭侯的克星,陆柒刚震开两把铁勾,后背、右臂突然一阵剧痛,她已被另外两把铁勾钩伤,勾尖带着倒刺,勾住肉就生生地撕出一条大口子。
陆柒连夜赶路,旧伤未愈,气血大亏,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她全身已被勾伤十余处,白衣渐渐被鲜血染红,比新娘的嫁衣还要艳丽!
但陆柒从未停下脚步,被逼退一步,就硬要向前再走两步,土地上留下一个个醒目的血脚印。
黑衣人也料不到她竟如此执着,四人铁索同时交错而出,紧紧缠在陆柒挥舞的新亭侯上,四人鼓足内力,死命往下压。
陆柒顿时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被反压在背上,动弹不得,眼瞅着领头人抓起吴景睿扔到马上,就要绝尘而去。
陆云的惨死在她眼前闪过,陆柒目眦欲裂,额头、脖颈青筋暴起,一股真气强行在体内流转,仰头嘶啸一声,虎口崩裂出血,新亭侯竟然将四层铁索尽数震裂!
霸道的真气四溢,尘土飞扬,四个黑衣人被震得各自摔出几十米之远,气绝身亡。
她艰难地站起身,血从鼻子、嘴角缓缓流出,刀尖拖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一瘸一拐地走向领头人和吴景睿,双眸中寒意渗人,咬牙说着:“把人,留下!”
领头人回眸,仔细端详陆柒,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巴掌小脸,一双狐狸眼丝毫不见媚人之姿,呲着獠牙,如恶狼一般凶狠的血衣少女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最终收回视线抱着吴景睿上马,双腿一夹马肚,纵马离去。
陆柒提气欲上马追击,身子在半空中就如断线的风筝般摔了下来,抽动几下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马蹄声响,枣红马走到主人身边,低头拱了拱她,不见任何反应,哀哀地低鸣,隐隐似有哭意。
“沙沙”,“沙沙”。
枣红马转头看向树林,鼻间向外喷着气。
一位长身玉立、松形鹤骨的贵公子缓步而出,衣袖飘飘,风度翩翩,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褐色短衫的小厮,正是萧宸予和子墨。
萧宸予轻手轻脚地跨过满地尸体,停在陆柒身边,蹲下身,一手撩起广袖,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探到她的鼻下,手指一热,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他只是想来瞧吴景睿的热闹,没想到却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还好此人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萧宸予微微一笑,如微风清徐,暖阳照人:“姑娘,遇见我是你的福气!”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子墨,把她带走。”
子墨在群尸中,打着结巴:“少爷,我、我、我没劲儿。”
萧宸予回头看着他抖成筛子似的腿,好像随时就要瘫在地上,睇了他一眼,撇撇嘴:“瞧你那点儿出息!”低头看着陆柒一身血,又看看自己的衣服。
陆柒的马低头轻轻蹭了蹭萧宸予的手臂,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罢了!”萧宸予再度蹲下身子,轻轻抱起陆柒,没想到她看着挺小,份量倒不轻,厚重的血腥味让他心生不安,吩咐道:“子墨,带着她的刀和马,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子墨弯腰去拿新亭侯,使了吃奶的力气,只能勉强双手拖着刀柄走。
萧宸予抱着陆柒,正要去牵马,就见红马已经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己身后,一乐,对着子墨说:“瞧瞧,人家的马都比你机灵!”
子墨满脸不高兴,但这刀真的沉啊,想着陆柒刚才砍杀的样子,嘟囔着:“老天爷,这刀这么重,这姑娘是有麒麟臂不成?!”
出了林子,一看自家的马车。
“哎,少爷,车夫跑了?!”子墨惊呼。
“跑了就跑了吧,你负责赶车,先把她的马拴好。”
“我就说外面雇的车夫不行,还要了一锭银子呢,少爷就是大手大脚。”子墨发牢骚。
萧宸予没空理他,他抱着陆柒进了车厢,刚要把人放在榻上,就见怀里人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犀利如箭。
萧宸予吓了一跳,“你”字刚一出口,脖子就被冰凉但有些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住!
萧宸予顿觉呼吸不畅,瞪着眼睛,脖子上青筋浮现。
“你……是…何人?”早在他俩过来的时候,陆柒就有意识,但是受伤太重,动弹不得,只能暗自蓄力,瞅准了只他一人的时机,立即制敌。
“放、放手。”萧宸予下意识地挣扎,他好歹也练过几年的武,挣扎中打到了陆柒的心口。
“哇!”陆柒吃痛,松了手,一口血直直吐在了他的衣襟上,眼一闭,晕倒在他怀里。
萧宸予简直欲哭无泪。
“少爷?!”子墨刚栓好马,这才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浓郁的血腥味合着香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他看着满是狼藉的一幕,瞪大了眼睛:“怎、怎么回事?”
萧宸予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怀里脸色白得如同透明一般的陆柒,无奈说道:“无事,去最近的镇上找个大夫吧,还有把这香赶紧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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