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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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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给他带路的向导说,左边包抄的路本就难走,吴景睿却坚持绕远,结果连向导也迷了路。好不容易返回来的时候,他看大错早已铸成,便下令副将封谷口。后来“

“后来如何?”陆柒咬着牙,强忍着怒火问道。

“听到你赶来营救,他当晚就跑了。”

陆柒转身就走。

“等等,你去哪儿?”蒋志远赶紧叫住了她。

陆柒身子紧绷,手背青筋浮现,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要他的命!”

蒋志远真的急了,起身快走几步,赶到陆柒身前,劝她:“小柒,他是国舅府荣国公的公子,姑母是皇后,祖父是太尉。

若论品级,边疆驻军里你只是个游击将军,协领分堡,但其实连个军户都不是。你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后面的交给老夫,你安心养病。”

“你准备怎么办?上奏请旨赐死吴景睿?”

蒋志远没有说话,陆柒从他躲避的目光知道了答案。

陆柒猛地拍开了他的手:“老头,陆云身死、新平堡驻军几乎全军覆没,我要吴景睿他偿命!”

蒋志远双手搭在陆柒的肩上,语重心长道:“小柒,我知你意难平,可吴家绝非小可。你可知吴家消息灵通,你若追杀吴景睿,他们必会千方百计阻止你,甚至要你的命?”

“我知。”

“你可知吴府世代与皇家联姻,又深得皇上器重,你若一意孤行,可能会得罪整个皇室?”

“我知。”

“你可知吴家党羽众多,就算你真的杀了吴景睿,可吴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倒了,你今后也是注定后患无穷?”

“我知。但那又如何,他欠我新平堡一个交代,再说了,我只要他一人偿命,已经很够意思了!”陆柒傲然孑立,目光坚韧不屈。

蒋志远看了她半晌,他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会不知道这个自小从狼窝里被陆云捡回来的孩子,是多么地桀骜难驯,认准了的事任谁说都没用。

他无奈地摇头,走回到桌子后面,拿出两封信,犹豫了片刻,还是递给陆柒,说道:“一封是吴景睿回京的路线,你抄近路应该可以在进京之前拦住他,处理得干净些。如果没拦住,你还执意如此,就拿着另外一份信去找后军都督府的雷中正。”

雷中正位高权重是陆云的师父,与他情同父子,只是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极少。

陆柒看了蒋志远一眼。

“这么看我干嘛,刚才还跟个小狼崽似的!丑话说在前头,若事败,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

陆柒点着头,将信妥帖收好:“放心吧,我独自去,绝不连累弟兄们。事不宜迟,我去看他一眼就走了。”

“小柒,”蒋志远再次叫住了她,老人的目光平静但沉重,“保重。”

后山有一大块空地,新平堡只要在战场上能找回尸体的,都埋在这里,是陆云的主意,即使战死,将士们凑在一起也热闹,所以现在整个山坡都是新坟。

如他所愿,真的热闹了,却连上坟的人都寥寥无几,满目苍凉悲戚。

陆柒看到跪在陆云坟前、低头哭泣的徐山,走了过去。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木碑,眼里无限缱绻,轻声说:“陆云,你好生在这里睡着,我要出趟远门。吴景睿那狗贼害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等事都了了,我再回来陪你。”

徐山眼圈发红地抬起头,想只被人遗弃的大型犬,鼻音很重地道:“我也去。”

“不。”陆柒拒绝,“你留下,新平堡得有人守着。”

俩人一时无话,陆柒烧完了纸钱,在碑上轻轻拍了拍,低柔的声音说道:“陆云,我走了。”

“你其实是恨我、怪我的吧,”徐山猛地站起身来,对她吼道,“你希望死的是我,也不要是他,对吧!”

陆柒回身,平静地看着他:“我是恨你,怪你,但是最恨你的是你自己。”

徐山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得很:“我不想死,家里有人等着我,可我也从来没想过兄弟为我死!小柒,我太难受了,比我自己死了还难受!”说着七尺莽汉竟然捶胸顿足,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陆柒有些羡慕,她想这样大哭一场,却都做不到:“我若能早一步赶来,他又怎么会死?”声音干涩暗哑,暗藏无尽悔恨。

她捧起一把黄土,慢慢攥紧,土从指缝间流出,陆云这么好,为什么,全是吴景睿的错!

“小柒,我知道吴景睿那小子大有来头,还是交给总兵处理吧,咱哥俩还是一起镇守边疆。保一方疆土,护一众百姓,从来都是陆云的理想。”徐山一脸担忧地劝道。

“所以吴景睿的命我一定要!那种畜生不死,陆云的理想便永不会实现。”陆柒扬了土,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木碑,眼里满是留恋与痛楚。

等再转头,目光坚定,一声轻哨,枣红马飞奔而来,她足尖一点,轻松上马,说道,“不耽误了,若一切顺利,我自会回来。”

“小柒!”徐山禁不住往前赶了两步,目光中是深深的忧虑,支支吾吾道:“你、你”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小柒这一去就再难相见的预感。

马上的人腰背挺直,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跨她,低啸一声“驾”,枣红马一个纵跃,人已在百米之外,女子特有的低沉清淡嗓音远远传来:“我若回不来,这里便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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